魔女們坐在農田邊,看那男人耕種山田,一看就是一天。
那個男人竟然怡然自得地從黎明耕種到黃昏。
高懸中天的烈日都已經西移落下,被高聳的群山遮擋住,而投下一道又一道巍峨崔嵬的黑色巨影。
魔女們很好奇。
她們從沒見過這樣的男人。
有魔女好奇問:“夫君為什麼要種田?”
另一個魔女隨口答道:“種田沒什麼,關鍵是夫君為什麼要這樣種田?我能感到他收束了所有力量,只用普通人的力氣在種田。”
第三名魔女看向一個農婦打扮的秀氣女子道:“貞娘貞娘,你也喜歡農家生活,夫君這麼做的深意,你明白嗎?”
或許在遙遠的地方,魔女們正在瘋狂廝殺、搞著陰謀和破壞,但在此處,她們卻是在悠閒的聊著天,說著話,就好像是個一心多用,在微操“戰略遊戲”、“動作遊戲”、甚至“射擊遊戲”、“角色扮演遊戲”的同時,依然在享受生活的變態。
貞娘託著雪白的腮,看著遠處的男子,道:“我也不知道欸...”
小言冷笑道:“貞娘,他一定是為了討好你,讓你覺得他是你理想的道侶,所以才這麼做。”
有魔女挺認同小言的話,“很可能是這樣,但不僅是為了討好貞娘,還是為了討好我們全體,畢竟他採買了許多葡萄藤,肯定是要種葡萄,然後釀酒...我們喜歡喝酒,他就釀酒,這就是投其所好。”
“沒想到此人竟是個懂得心疼夫人的男人。”有魔女笑了起來。
又有魔女道:“不過,我覺得他白做了,即便種下葡萄,那可得等好久才成熟...真要討好我們,那應該千里冷運葡萄才是呀。”
小言道:“所以說...他不走心呀,只知道做表面功夫,哼!男人都是這樣!就喜歡騙你,許給你山盟海誓,然後假裝開始做,結果都是假的!就是饞女人身子!”
三個女人一臺戲。
這裡有十八個魔女...而且每一個都是重度精神分裂者,都是能夠駕馭各種性格的存在,這何止是一臺戲,簡直是一個社會了。
秦厭靜靜看著夏極,她隱約能猜到一些真正的原因。
從表面看,當然是在種葡萄。
而深層次的原因,卻是夫君在讓他自己的生活也人性化、普通化。
這樣,他就可以透過這些日常來化作人性的鐵錨,讓他不至於徹底沉淪殺道。
她無法忘記前些日子,夫君滿臉蒼白的模樣。
夫君不是受了傷,而是在強行壓制他心底產生的欲求。
不過...這樣真的好嗎?
心氣不暢,豈能臻至巔峰?
不過,秦厭覺得夫君比她境界高太多,實力強太多,她的想法未必準確就是了。
田地裡...
夏極終於耕完了。
頓時間,一棵棵樹妖拔地而起,它們抖了抖身子,把運來的葡萄樹幼苗放在地上。
夏極取了這些幼苗,又開始一棵棵種入新翻的泥土裡。
他如是廢寢忘食般,沉浸在這辛勤的勞作之中。
普通人嫌苦嫌累的活兒,他卻自得於其中,身子感受到一種心底的寧靜,吞噬了諸多異火火種的羅睺吞日炎也在這寧靜裡變得平靜無比。
小言道:“這男人真是厲害了,為了討好我們,都廢寢忘食了,哼!太讓人失望了,我還以為鎮守泰山的存在何其了得呢,原來就這副模樣。”
其他魔女也各有想法。
逐漸的,落日西沉。
一輪殘月從峽谷間升起,月華照耀著深山。
許多魔女都去吃晚飯了,畢竟她們中間人的身體都是相對普通得到,都是會餓的,得按時吃飯。
秦厭深深看了一眼還在田裡勞作的夫君,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也去吃飯了。
她走到半路,忽地察覺田邊還有一道身影,便側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