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悠悠,武當山上的宮殿、山林在朝陽與晚霞的光暗之間來回更替。
不覺,又三天過去了。
......
那一天,
明山童認賭服輸,把玉匣子交給夏極再反覆叮囑後,就下山回到了鎮上客棧,見到太妃把經歷原原本本地描述了出來。
太妃捂嘴直笑,一副“你這樣的人也會陰溝裡翻船”的表情。
明山童也是頗為無語。
她覆盤了許多次,但卻還是疑惑。
那充滿視覺震撼力,那誇張到出乎任何人意料的大反轉,就那麼輕飄飄的發生了。
她努力了近乎一天。
那小王爺玩了一天。
但在最後答案揭曉的時候,她卻輸得徹徹底底。
於是,她提示道:“娘娘,小王爺很不簡單。”
太妃沒回答,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明山童會意,
小王爺那麼不簡單的人本該有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成就,也註定會成為這片大陸版圖上翻雲覆雨的大人物,可偏偏他卻在邁出成長第一步的時候......夭折了。
浩然正氣,魔動之容,以及這匪夷所思的玄同親和之力,可見其天資之恐怖。
可越是如此,太妃欠他的似是越多。
那眉眼帶笑的少年本該在太妃的呵護下長大,那麼...如今的他應該早就名震天闕了吧?
可現在,他卻隱於深山,知者甚少,
而評價卻不過是抱著優越感地來一句“此子可惜了”。
然而早夭的天才何其之多,既已早夭,那麼...便再無任何特殊之處了,曾經是不是天才,是什麼層次的天才,又有多少區別?
明山童既然會意,就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
太妃沒說什麼,起身熟練地泡了泡茶壺。
然後開始煮茶。
輕紗如波,新茗的香氣很快浮動。
煮完,分了一杯給這“小宮女”。
對坐而飲,不言不語。
空氣,安靜極了。
飲茶結束,她才忽道:“等武當神火宮立宮大典結束後,我再上山為修行的仙長們添些香火錢。”
略作停頓,
她又側頭看向這位相貌平平無奇、面容呆滯、據說內裡已經毀容了的“小宮女”,道,“山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若你做到了,這一世你所覺欠我的,就都還清了。”
明山童一愣。
即便隔著面具,太妃也能感到她心理的劇烈掙扎,因為...這根本不是欠不欠這麼簡單的事。
而是一個選擇。
明山童需要太妃作為羈絆,這是一種植根於血肉的感情。
可是,羈絆也是束縛,溫暖也是腐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