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農舍雜物間的門前,
金蟬子正在月下,坐在一個蒲團上,看著一朵正在綻開的野花。
野花寂寂無名,秋謝春榮,但卻濃縮著完整的生死輪迴,和任何生命並無本質的不同。
所以,金蟬子看的很認真。
他看著一朵花,就好像在讀著一本書。
文字雖然奧妙,但不過是指月之指,若執著於手指,何以見那皓月清輝?
佛陀拈花微笑,不是為花香,而是因為有感生命輪迴的奧妙,心有所得所悟,故而微笑。
金蟬子雖然實力、境界都沒有恢復佛的層次,但他的心卻依然是佛心。
浩浩蕩蕩,皎潔如月,一塵不染。
但偏偏有塵埃落在了他心頭,否則他何以會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從彼岸落到了人間?
彼岸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可是...金蟬子卻不著急,也不不著急,他相信那個名為夏極的男人...可能是這個時代的鑰匙。
這把鑰匙,能開啟真相的門。
他和夏極在一起,終有一天,可以看到真相。
金蟬子忽地想起很久遠的時候,他似乎曾經帶著徒弟,去往西天取經。
但取完了經,才發現自己從未去過西天。
因為西天不在西方,而在心中。
心念的深處,度過苦海,方為彼岸。
這一次,似乎又要再去一次彼岸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不是領隊之人,領隊的應該是夏極。
正想著夏極,他就看到一道身影走來。
夏極盤膝坐在金蟬子對面,和他一同看著那朵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花。
金蟬子微笑道:“夏施主,有何事需問?”
夏極道:“和尚可知道一扇門,一片灰霧的世界,還有與那灰霧世界接壤之處的世界?”
他問的沒頭沒尾。
但金蟬子卻肅然起來。
“能讓夏施主問的門應該是天門。開了門,就是開了天門。”
“天門?天門後為何是茫茫的灰霧,還有入則必死的危險?”
“灰霧怕不是原有之物...據夏施主之前所說,小僧作為魔蟬子時,周身不是也有著灰煙麼?那會否這灰霧和彼岸發生的鉅變有關?”
金蟬子帶著回憶之色道,“天門本是隔絕仙凡所在,
欲破天門,
或從外,以破碎虛空而神魂飛天,
或從內,以涅槃頓悟而浸入心念。
從外,是往三十三天,從內,是往彼岸。
天門一扇,卻隔兩間。”
“唔...”夏極思索了下,略作斟酌,繼續問,“那是否有一處,你進入了...就會成為浸潤在母胎羊水中的嬰兒?”
他這句話問出,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