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嫂嫂，你快別說了...我知道了。”姜易水挽著何珠的手撒嬌，眼睛緊盯著地板，心中一陣酸楚，她還是同哥哥嫂嫂坦白自己有身孕一事，畢竟在這個科技不發達的古代，萬一打掉留下什麼後遺症，她不想用自己的身體冒險。

何珠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你哥哥他已經派人往京城送信給七殿下，說來他也是孩子的父親，不求你們為孩子一事和好，但他理應要知道此事。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是因為什麼吵架才分開，但孩子出生後還是要認祖歸宗的。”

姜易水一想到以後孩子要與她分別內心就十分抗拒，手指緊緊攥著衣角道：“嫂嫂，我現在不是皇室的人，等到孩子出生以後他們會不會把孩子從我身邊帶走？”

何珠為她將亂發攏好，眉目中滿是憂心，溫柔道：“我竟然沒有想到你擔心這件事，你這件事你大可放心，你哥哥他只派人告訴了嘉王，至於嘉王怎麼想辦法求你回去，那是他的事情。他們皇室本就虧欠我們姜家，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何珠把姜易水抱在懷裡，為她輕輕擦去臉上淚珠安慰說：“瞧你眼下的黑青，是不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姜易水下意識地摸了摸眼睛，又摸了摸臉蛋心虛道：“有那麼嚴重嗎？”

何珠輕輕地拍了拍姜易水的背細聲細語說：“現在身子重了，以後可千萬不能如此。”

姜易水嗯了一聲，爬在何珠懷裡，感嘆嫂嫂懷裡好溫暖，第一次這麼覺得有人依靠是件好事。她幾乎不記得上一次這樣安心是什麼時候，其實她心裡還是有念著他的，偶爾會想起從前發生的種種，會放空，會傻笑，心裡的愛意幾乎被他盛的滿滿。這種快要溢位的思念什麼時候解脫，聽身邊人提起她還是心痛的快要喘不過來氣，像是被人緊緊攥住心髒。

手放在小腹，心裡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不知道那樣虛情假意的一個人突然知道自己當父親是什麼心情·，她不敢再往下想，害怕自己會因為他一句話，往日種種，她都忘卻。

翌日，天格外的藍像在水洗過的絲綢，屋簷上兩只小鳥正相互依在一起取暖，若是忽略從屋簷裡發出的陣陣吵鬧聲，更是悠閑愜意自在了。

“王荃，你別走來走去了，本來這幾天吐得厲害，才剛止住不久。”

“嗬，怪不得你拒絕爺呢，原來是懷了那個人的種！”王荃道。

姜易水感覺頭痛，這廝是怎麼知道她懷孕了，從今兒早鬧到現在了，本來身體不舒服現在被他吵的心煩，她用力拍了下桌子，作為警告大聲斥道：“你能不能小點聲，讓旁人聽到怎麼辦？！”

王荃幾步走到姜易水面前，鉗住她的下巴雙眸似乎要噴出火來，惡狠狠道：“懷有身孕，連說話都硬氣了，敢吼人了！”

姜易水的下巴被他緊緊掐著，怎麼動彈也無法掙脫，王荃目露兇光一字一句認真問道：“你接下來是要打算因為孩子與他重歸於好？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王荃真是看走了眼！”

姜易水見他掐得越來越緊也大聲吼道：“我憑什麼非得讓你看得起？！你是我什麼人？你自己還是替別人賣命的奴才，憑什麼管我？”

話音剛落屋內陷入死一般寂靜，不好！姜易水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這樣說只會更加激怒他。

姜易水連忙討好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

她瞧王荃黑如炭灰的臉色又感覺他手上力道鬆了不少，趁機往後退兩步掙脫他的鉗制。

“好啊！好啊！”他氣極一時間連反駁的話也不知道說什麼，為別人謀差辦事一直是他的逆鱗，旁人在他眼前都不敢提起或嘲諷，今天他聽到真當是被氣得難受，指著姜易水半天又道：“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地位不同了…想要母憑子貴，敢這麼說話了！原來你一直看不起我為別人賣命，你果然是和嘉王睡在一個被窩裡的女人，真會戳別人痛處！”

姜易水臉色平淡道：“剛剛是民女無心冒犯王公子，現在與王公子請罪，您身份尊貴大人有大量還是原諒民女，天色不早你還是快些回去，不然民女這樣的小地方，也裝不下公子這樣的金佛。”

姜易水嘴上雖然誠誠懇懇地認錯，實際故意諷刺挖苦，惹他生氣，最好以後再也不來騷擾她，但出乎意料地是王荃原地成了唱戲曲的，臉色由黑轉青再變白，過了一陣王荃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笑容越來越濃道：“哼，你想趁機惹怒我，從此以後甩掉我，你想得美！你現在應該慶幸我心裡有你，剛剛那些話我就當沒聽到。不過既然你提起，我也順便告訴你最好不要以為有了孩子就能和嘉王重新在一起，他現在的位置可不同了，身邊的女人也會多，自然牽扯的更多，要是現在你把有身孕的訊息傳出去，後果有多嚴重你自己心裡清楚！”

姜易水默默聽著沒有說話，手指緊緊握住茶杯思索著一切，王荃的話無疑是將她心裡最後殘留的一絲溫情澆沒。

原來旁人都看出來了，她怎麼沒想到呢，真是一時糊塗了，竟沒想到自己那麼痴情，感情深到沒有理智可言，也許自己該放下了，終究不是一路人。她又慢慢松開茶杯，釋然般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王荃撇開腦袋，心裡突然有些愧疚對她剛剛說了重話，他是惱不過天下好男兒那麼多，她為何偏偏執著那一人，他不甘心地問道：“以後要是有難處，無處可去...可以....”他停頓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妥又道：“你會不會考慮我？”

話音剛落，姜易水難以置信地看著王荃，若是她沒有看錯，他的眼神中多了些誠懇。

他別過去臉看向火星苗子道：“我猜，你已經知曉我的心意，也一直在迴避我，你好像對我有很大的誤會，不過沒關系，這些我都會解決，就算你拒絕我，不同我在一起也沒關系，至少每回你不會再用恨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