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姜楠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讓他負責武館的裝潢佈置,的的確確是大材小用了。
三天裡,他祭出戰神的名號在建陽城中到處招搖撞騙,忽悠得大小工匠齊齊為林家武藝的傳承事業做貢獻,愣是以極低的價格談成了好幾筆生意,經過三日的修繕,武館上下煥然一新。
林卿硯由此瞧出了姜楠的經商之材,當下拍板決定以後他開米鋪的時候也要拉著姜楠合資。
武館中人坐著打蠟的梨花椅,踩著新立的梅花樁,無不對這位南昌來的姜公子刮目相看,稱兄道弟、呼和一片。
與此同時,南昌姜府。
“大人神機妙算,大少爺果真到了建陽投奔林仁肇之子林卿硯。林卿硯在建陽開了一個武館,收授弟子。少爺到建陽後,暫住在武館中。白日出門,與城中木匠、瓦匠等手藝人談武館修葺的瑣事。”
書房中,一屬下站在正中,揖手稟道。
案後,姜治中正襟危坐,眼睛微眯,喜怒不形於色。
“姜大人!”聽完稟報,站在案邊的一藍衣男子轉而請道:“我接到的王命是取林卿硯的首級回去,兩番交手,均失利而歸。如今在江南國已耽擱一月有餘,再不回去覆命,王爺發起怒來,誰也擔不了這個責任。”
正是金陵竹林、賢溪客棧中兩度行刺的蒙面人。此人的樣貌瞧上去已過了不惑之年,眼尾狹長上翹,唇瓣薄寒,隱隱透著一股邪氣。
“賈侍衛。”姜治中道,“你方才也聽到了,本官的長子還在建陽。”
“姜大人放心!我等必會尋機出手,不會傷到令公子的。”
“刀劍無眼。”
藍衣男子面色變了變,乾笑道:“大人這是,信不過在下?”
“犬子不佞,好逞兄弟意氣,只怕會誤了賈侍衛的大事。”
“在下聽聞……日前姜公子與姜大人大吵一架,鬧到了斷絕父子關係的地步……”賈侍衛道,“恕在下直言,大人棄暗投明乃是明智之舉,令公子因此胡攪蠻纏,實在是不識抬舉。既然斷絕了父子關係,姜公子是死是活,大人又何必如此掛心?”
姜治中板著一張臉:“此乃本官家事,不勞賈侍衛費心。”
“在下只是擔心,姜公子的所作所為傳到晉王的耳朵裡,會讓王爺懷疑大人的效忠之心,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姜治中冷冷地掃了堂中噤若寒蟬的屬下一眼,揮袖讓其退下了。
“賈殊道,你敢威脅我?”
被喚作賈殊道的藍衣男子露出一絲陰鷙的笑容:“在下不敢。”
“賈大人!”適才剛出了門庭的屬下急急走了回來,他手上恭敬地端著一小截紙卷:“王府的傳信鴿飛至,下人在門外候了多時。這封信是晉王爺給您的。”
藍衣男子接過紙卷展開一覽,募地揚聲發笑,轉而向姜治中道:“姜大人,王爺卻是比我們想得都遠了。”
姜治中淡淡地瞟了一眼,屬下知趣地退下了。
“王爺在信中說,我們都被林卿硯那小子糊弄了,金陵皇宮中根本就沒有同心珏!王爺要我們先留著那小子的狗命,不惜一切代價從他口中問出同心珏的下落。”賈殊道將信紙折起揣入懷中,“如此,姜大人總放心讓在下前往建陽了罷?”
姜大人緩緩地站起身,與藍衣男子四目相平:
“還請賈侍衛記著,本官的兒子不懂事,自有本官發落,不勞賈侍衛越俎代庖。倘或有失,本官不會善罷甘休。”
賈殊道躬身一禮:“在下明白。”
建陽城,林宅。
姜楠來到建陽的第二日曾往林府拜見林夫人,奈何最近林母愈發嗜睡,他來的時候不巧,沒有見上面。
為了林氏武館的事業東奔西走了三日後,他終於又得了空,撇下在武館中教徒的林卿硯、趙攸憐二人,徑自去了林宅拜門。
林卿硯一心撲在武館上,府中事務都交給了蘇鳶打點。他被蘇鳶接進府中通稟了林夫人,林夫人趕忙命人將他給請了進來。
姜楠一臉乖笑地進了屋子:“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