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承依舊有些喪,只是默默說道:“該做的朕都會盡力去做,可是即便把他們三個從關中給攆出去,恐怕九州四方,也到處都是諸侯了。”
他喃喃道:“這話,朕現在,也只能同三郎你說一說了。”
裴璜走到皇帝陛下面前,跪坐下來,低聲道:“陛下,總要盡力爭過一場才是,將來陛下萬歲之後,見了先皇帝,見了列祖列宗,也有話可說。”
皇帝依舊不接話,只是默默說道:“朕現在,好羨慕元佑。”
他長嘆一聲。
“好羨慕啊。”
…………
廬州城外。
蘇晟一身鎧甲,遠遠的遙望廬州城。
他這一趟兵進廬州,帶了整整五千兵馬,不過多是新兵。
大軍抵近廬州城外之後,蘇晟大手一揮,一身甲冑的孟青咬牙,帶著二三十個衛兵,大步走向廬州城,剛到廬州城下,他便手持著李雲的手令,對著城上的守軍大聲說道。
“聽真了!”
“我等是江南道兼淮南道招討使李使君麾下,奉招討使衙門之令,前來駐防廬州城!”
因為蘇晟大軍兵臨城下,這會兒廬州城裡的刺史,以及別駕,司馬等,俱都在城樓之上,聽到了孟青的喊話之後,三個主官商量了一陣,廬州司馬便走到城樓上,對著城下的孟青喝道:“各州郡但有賊寇,招討使方可征討,如今廬州上下,生民安樂,並與賊寇,李使君為何要駐兵廬州!”
孟青怡然不懼,大聲道:“因廬州地處江南與中原之間,為了防止中原流賊進入關中,因而駐兵廬州!”
他看向城樓上,大聲道:“當初中原賊寇佔據廬州城,肆意燒殺劫掠,非是我們李使君,廬州現在還在叛賊之手!”
“爾等才到廬州多久,敢拒李使君的手令!”
城樓上的廬州司馬被孟青說的啞口無言。
不過城門依舊沒有開啟。
蘇晟騎馬上前,阻止了孟青繼續說話,而是抬頭看向這座廬州城,淡淡的說道:“看來,是有人在他們背後,與他們撐腰了。”
“不必多言。”
蘇晟緩緩說道:“準備攻城罷。”
廬州,屬於淮南道。
而現在,整個淮南道,除了揚州之外,其他各州郡都被平盧軍給犁了一遍,給廬州撐腰的人,不言自明。
這也是李雲在給蘇晟的信裡,提前寫明的事情。
蘇晟這會兒很清楚,廬州城裡,極有可能有平盧軍的駐軍,因此他一股腦從錢塘郡,帶了整整一半人出來。
不過,平盧軍的主力,現在應當是在北邊的穎州,泗州等地方,進一步擴張地盤,廬州城裡即便有守軍,人數也未必有很多。
具體有多少,蘇晟不清楚,總要打過才清楚。
即便吃點小虧,或者是處於僵持狀態,那也沒有什麼要緊,畢竟他這趟領著的五千人,至少有三千多人是新徵募的新兵,正需要一個練兵的戰場。
作為將門出身的將門子弟,在領兵作戰上,蘇晟要比李雲更加狠心。
慈不掌兵,是他們接觸的第一門課程。
於是,蘇晟部下的錢塘軍,很快在廬州城外駐紮,並且開始準備攻城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