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今修仙界,那可真真是威風。
五萬年前仙魔大戰,魔族大敗,僥倖存活的魔族餘孽在修仙者面前東躲西藏,不成氣候。
而這五萬年來,修仙者們更是深諳“乘勝追擊”的道理,對魔族餘孽的打擊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鬆懈。這直接導致了悲催的魔族用了五萬年也未能恢復當初的勢力,五萬年來積攢的恐懼更是讓魔族見了修仙者就如耗子見了貓似的四處逃竄。
——以上皆為修仙界傳聞,修仙者們對此深信不疑,魔族卻對此嗤之以鼻。
“區區修仙螻蟻,也敢與我魔族叫囂,本公主若不打得他們頭破血流便從此改名不叫姚嫿珂。”翎雀山腳下,南城一個偏僻的角落裡,落魄的魔族公主姚嫿珂一襲青衫,卻難掩玲瓏有致的身材,單薄的肩膀上揹著一個不大的包袱,一雙纖纖玉手沾了些不知從哪蹭來的泥土,如白玉微瑕卻絲毫不掩美感,此時這雙手正緊握成拳,而本應嬌媚的小臉上彷彿刻滿了“發奮圖強”幾個字。
然而話音剛落,耳邊卻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咕咕咕”聲。
“公主,屬下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恐怕沒有力氣陪您實現偉大抱負了。”斐彥蹲在一邊,湛藍色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包子鋪,彷彿野獸盯著自己的獵物。包子的香味陣陣傳來,他一下一下地將口中不斷分泌出的唾液吞嚥。
“真沒用。”姚嫿珂將包袱從肩上拿下,直直砸向斐彥的胸膛,“這點磨難都經受不住,如何與本公主共創大業?”
斐彥接住扔來的包袱,心中也很是納悶。姚嫿珂年方兩百,在魔界實在是個小姑娘,而他已修煉千年有餘,怎麼一個小姑娘不喊餓,他一個大男子漢卻飢腸轆轆?
思及此,斐彥又抬頭仔細打量了一番姚嫿珂。
嗯……腿瘦如竹竿,腰細似螞蟻,臉上更是沒有幾兩肉……
“難怪了……”斐彥一隻手摩挲著下巴,一邊又點了點頭,感覺自己真相了。
“你又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姚嫿珂不知斐彥又在嘀咕些什麼,只覺得他的眼神讓自己一陣寒顫。
斐彥煞有介事地回應:“公主,待我們下次有吃食了,我多分你一些。你看你瘦得還沒猴好看。”
“本公主不好看?”姚嫿珂瞪大一雙眸,不可置信地反問,一雙手比劃著自己曼妙的身材,錯愕到了失語,“本公主這……這……”
斐彥疑惑地看著她,很是不解。
姚嫿珂一咬牙,紅著張小臉嗔道:“本公主是該凹的地方沒有凹,還是該凸的地方沒有凸?”
聞言,斐彥將雙眸瞪得比姚嫿珂還要大。公主在說什麼?
瞧斐彥這副呆滯的模樣,姚嫿珂也不再多說,最後嫌棄地瞪了斐彥一眼,繼續往前趕路。
不明狀況的斐彥急忙拎著包袱跟上。
感覺到氣氛有些怪異,斐彥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地隨口問:“咳,說起來,公主您到底都在包袱裡裝了什麼?”
為了表示自己是真的好奇,斐彥又像模像樣地顛了顛手中的包袱。
竟然真的像是裝了什麼寶貝似的沉甸甸的?
驀地,斐彥當真好奇了。
卻見姚嫿珂不自然地咳了咳,眼神閃爍片刻,而後回答:“都是些法器。畢竟我們此行危險,生死難料,本公主怎麼也得多準備一些。”
“是嗎?”斐彥看著姚嫿珂的反應,似乎怎麼也難以說服自己去相信她。
然而不等斐彥深究,熟悉的“咕咕咕”聲便再次傳來。
“公主,屬下真的快不行了。”斐彥崩潰大喊,此時也顧及不得包袱的問題了。
“本公主方才都與你說了,你是要與……”姚嫿珂的長篇大論方才開了個頭,卻被斐彥投來的奇怪目光打斷了,“你……你這麼奇怪地看本公主做什麼?”
“公主,您這身衣裳怎麼也值幾個銀兩吧?”斐彥繞著姚嫿珂轉了一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她身上的青衫。
雖說斐彥的本意是打量青衫,視線卻不可避免地在姚嫿珂身上一遍又一遍逡巡著,直看得姚嫿珂雙頰微紅。
“放肆!竟敢打本公主衣裳的主意。”姚嫿珂雙手環胸,嗔怒。正想好好教訓一下這不分尊卑、不知輕重的下屬,此時卻有“噠噠噠”的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
她下意識地轉頭,只見不遠處一輛馬車正朝此處駛來,馬車以低調的黑色為主,車頂是圓弧形,邊沿掛著一圈米白色的流蘇,隨著馬車的前進輕輕晃動,為單調的黑色平添了幾分靈動。馬車的四壁刻著金色的紋飾,帷裳以黑色的絲綢而制,上紋百鳥朝鳳圖,奢華而不低俗。
馬車邊緣掛著一盞燈籠,因此時是白晝,便沒有點燈,只是燈籠上的“宇”字依然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