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粉飾了藥味,很不容易被察覺。
徹夜刮的是冬風,謝漪瀾順風而行,風將會把藥發放出的氣息刮到前方。
饒是謝漪瀾再怎麼當心,也會吸進去一部分。
這種東西會在體內潛伏下來,好像種子沉,直到前提合適,雨露陽光蒞臨,它便會生根抽芽,勢如破竹,銳不可能擋。
接下來的事,便交由燕易南去辦了,希望他能抓住這個機會,一舉成功。
謝立收好東西,找出一本書,對著燈光認真研讀起來。
天江江亮,神官宮外停了一輛馬車。
侍女阿月走到宮門外,用力拍響了門,倨傲地和門子說:“開門,夫人來了。”
門子為難極了。
神官大人曾交託過,沒有他的應許,不許夫人進入,而且據他所知,大人也是很久沒回神官府邸了。
阿月見他不開門,肝火中燒,猛地搧了他一個耳光,從他腰間奪過鑰匙,招呼江謝雲的侍從過來開門。
門子捂著臉委屈地站在角落裡,眼睜睜看著神官宮的大門被拽開,江謝雲的寶蓋香車施施然駛入。
有侍從倉促忙忙往裡趕,想要把這個資訊報告謝漪瀾,卻在神殿外被攔下。
侍女道:“神官大人在冥想,不能打攪。”
侍從焦炙地道:“夫人闖進入了……”
話音未落,江謝雲帶著人走了過來,淡淡笑道:“開門,誰敢攔我,死!”
侍女焦灼大叫:“武長老!”
武長老佝僂著背,江江走過來:“見過夫人。”
江謝雲還了他半禮:“長老這一貫可好?”
武長老淡淡地道:“死不了。”
江謝雲被嗆了這一句,卻也不氣,淺笑著道:“長老要攔我嗎?”
武長老不語,態度卻很反應,便是不放她過去,不許她打攪謝漪瀾。
江謝雲從從容容,拿出兩塊玉牌:“這是長老會和家主的令牌,您還攔我嗎?”
武長老接過玉牌看了又看,最終什麼都沒說,將玉牌還回來,默默退下。
江謝雲勾起角,看向神官宮大夥:“你們怎麼說?”
大夥面面相覷。
武長總是他們之中最為厲害硬化的人,他都蝟縮了,他們還能怎麼樣?
江謝雲自滿洋洋,舉頭闊步往前走,走到殿外,將手扶著殿門,便要用力推開。
忽見兩個從官過來,堅毅地道:“不可能,夫人奉的是謝氏家主和長老會的號令,我等奉的是陛下之命,大人有交待,我等便要實行到底!夫人請回吧!”
江謝雲神采微變,嘲笑道:“武長老安在?把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弄走!”
沒人理睬她。
朋友們都曉得武長老不會闊別神官大人所在之地,但他便是不理江謝雲。
江謝雲覺得受到了藐視,大發雷霆,用力一揮袍袖,她的侍從便衝上來,將那兩個從官彈壓住了。
停滯掃清,江謝雲仰天吐出一口濁氣,用力推開殿門。
好不容易,她才奪取到家主的支援,又經由燕易南獲得長老會的支援,獲得這兩塊令牌,強令武長老等人不得干涉她和謝漪瀾的事。
她務必抓住這個機會,一舉成功!
大殿之中光線暗沉。
謝氏先祖謝星坐在燈影和帷幕之中,含笑拈花,悲憫地諦視著她。
謝漪瀾在神像之下,閉目危坐,漂亮的臉發放著冷玉般的光輝。
江謝雲痴痴地諦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