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訝然,仔細一想又覺得是正常的。
陶懷夕掩嘴笑道:“你的用功在盛京都傳開了,都道你轉了性子。”
談笑間,三人穿過幾道院門,走了好一會兒才抵達尚書堂,此時時間尚早,尚書堂內僅有太監和宮女候在兩側,見她們幾人過來福了福身。
宋絮清在宮女的帶領下走到座位上坐下,位置在書堂的第五排,就在裴徽瀾的左側。
擺好筆墨後,裴徽瀾左右瞥了眼,湊近身道:“我特意尋人安排的座位,你前邊就是三哥,你看我待你好吧。”
宋絮清:“……”
她眨了眨眼眸,不懂這有什麼好不好的。
不過裴徽瀾並沒有看到她的不解,撇嘴自言自語道:“不過三哥這兩年很少來尚書堂,每月來上兩次都可以被稱之奇觀。”
“又在背後議論三哥,小心三哥下次不帶你出宮。”
稚嫩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宋絮清等人不約而同地側眸望去,映入眼簾的是年僅6歲的十皇子,他跟小大人似的負著手打量著她們。
宋絮清和陶懷夕起身給他請安,待他出聲後才坐下。
裴徽瀾拉過他的手圈入懷中,捏著他的耳朵道:“你若又去找三哥告狀,看我怎麼收拾你。”
十皇子輕哼了聲,掙脫開懷抱徑直走到第一排坐下。
宋絮清收回落在十皇子的眸光,倏地看向十皇子座位右側的位置,那個位置同其他座位不同,不論是桌椅的裝飾亦或是筆墨,都比其他人的要華麗精緻上許多。
而能夠有如此大的差別,也僅是太子和其他皇嗣的才會有。
“怎麼了?”裴徽瀾瞧見她渾身忽地一僵,順著她的眸光望去,想起不日前在南花苑發生的事情,瞭然地捏了捏她的手,安撫道:“皇兄甚少來,只有年初入學時才會來過過眼。”
宋絮清撇頭看向她,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大,抿抿唇順著她的話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殿下也會同我們一同學習。”
裴徽瀾搖搖頭,又說:“皇兄入朝後愈發忙碌,就少來了。”
日日傳來的政事就有夠入朝的皇子們處理上一番,更別提裴翊琛還是太子,他需要處理的事情只會比其他皇子多。
漸漸的,尚書堂內的人越來越多,除了各皇子公主之外,還有他們的伴讀們。
臨近開課的時間點,宋絮清前方的座位還是空著的,她環身看了一眼身後,雲光不知是何時來的,對上她的視線後隔著好幾個人揮手。
第一節 課就是由太傅講解的策論之道。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名聲傳到太傅耳中,或是身側坐著的是陶懷夕,宋絮清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太傅時不時落在這個方向的視線,更為用功了。
尚書堂的課業同昭庭司確實不甚相似,課業與課業之間的休息時間也少了一刻鐘,是連軸轉的安排。
而直到傍晚下學,宋絮清前桌的人還是沒有來。
裴徽瀾百無聊賴地合上書本,道:“看來三哥今日又是不來了。”
宋絮清頷了頷首,側身要尋雲光時,恰好雲光也朝著她這個方向奔來。
雲光猛地環住她的腰身,額間在她的脖頸處蹭著,“你都不知道,在你轉性的那幾日中,長安街新起了位繡娘,繡工極其精緻,繡在團扇上的動物栩栩如生。”
裴徽瀾聽聞來了興趣,眼眸微微瞪大,“真的有那麼好看嗎?”
“額……”雲光沉默了些許,道:“應該是比不上宮中的繡孃的。”
“我可不喜歡宮中的繡品。”裴徽瀾見她言語間拘謹了些許,直言道:“繡娘手藝雖好,但是少了點風味。”
“那你應該會喜歡。”雲光大大咧咧地說道,鬆開攬著宋絮清腰身的手,道:“聽說三日後就是踏春宴,我昨日打聽了下,踏春宴前繡娘會放出一批團扇,我們到時可以去看看。”
“什麼踏春宴?”路過的十皇子停下腳步,仰首看著烈陽垂落的天色,“這都已經臨近夏日,怎的還有踏春宴。”
“去去去,你個人小鬼大的小少爺。”裴徽瀾拍拍他的腦袋,“你哪懂姑娘家家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