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歪頭,臉頰輕蹭了下談垣初的肩膀。
娘娘?
宮外的人說話就是好聽,規矩分寸也不需要把握得太嚴苛。
談垣初察覺到女子瞥了宮女一眼,他垂首看向女子,最終,他彷彿什麼都沒察覺一樣,什麼都沒說,也沒攔住宮女。
宮女還在哭:
“水榭到處都是水,奴婢是一時不慎腳滑,才撞到了娘娘,奴婢有喊著讓娘娘躲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皇上和娘娘開恩,饒過奴婢一次啊!”
她不斷地衝二人磕頭,額頭砸木板的地上,也發出悶悶的響聲。
她哭得很是可憐,額頭也磕得都是青紫。
但在場的人瞧過宮中大火,見過比這還要慘烈的死人,自是沒有一個人會覺得心軟,一個個皺眉看向宮女,眼底閃過若有所思。
要知道,他們一行人昨日才到行宮,至今不過一日的時間。
到底是誰,居然這麼快就能指使得動行宮的人?
動作太果斷利落,即使被算計的人不是自己,也難免讓人覺得有點骨子發涼,今日是雲婕妤,來日換成自己能躲得過去麼?
即使樂得見雲婕妤倒黴,但這時候,她們也真心希望能查到兇手。
否則,有這麼一個人隱在暗中,她們卻不知道是誰,只能處處小心提防,這一趟行宮避暑之行只怕是要落個寢食難安。
談垣初看都沒看那個宮女,直接給許順福下命令:
“去查,她這兩日都接觸了什麼人。”
許順福領路退下。
雲姒埋在他懷中,有點不舒服,她抬手按了按額間,抵在談垣初的肩膀,哭得久了,她嗓音有點沙啞,透著些許悶悶的嬌憨:
“皇上,她吵得嬪妾頭疼。”
殿內哭聲戛然而止,那個宮女拼命咬唇,不敢洩出一點哭聲。
雲姒卻抬眸和她不緊不慢地對視,她吸了吸鼻子,虛弱地依偎在談垣初懷中:
“嬪妾在水下時,水一點點鑽進口腔,讓嬪妾恨不得直接死了去,才好少受點折磨。”
她聲音很輕,一點點飄散在殿內,但眾人卻是覺得心底驀然一寒。
談垣初輕撫過女子的後背,她的脊背很單薄,讓談垣初無端起來在水中看見她時,她臉色那般白,彷彿要消融在水中一般,談垣初眼皮子都沒掀一下,冷聲吩咐:
“拖下去。”
宮人不敢置信地抬頭,一臉的驚恐,悽慘喊道:“皇上饒命啊!”
路元忙忙擺手,幾個宮人上前,拽住宮女的手臂就往外拖,宮女不斷掙扎,雙腳蹬在地上,鞋底的泥土染髒了地面,在殿內留下了一地猙獰的痕跡。
雲姒輕蹙黛眉,她埋在談垣初懷中,她似乎很不舒服,唇色都越發白了白,談垣初皺眉,抬手捂住了她耳朵。
雲姒仰頭和他對視,談垣初聲音淡淡:“太吵了。”
見狀,路元眼底發了狠,拿著帕子直接捂住宮女的嘴,直到宮女被拖到殿外,也只殘餘了一點嗚咽的驚恐聲。
頌雅軒有引入一條小溪,夏日炎熱,小溪流淌過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往常是讓人格外舒適,但今日,沒人會覺得好聽。
眾人聽見外間傳來的水聲,有妃嬪忍不住嚥了下口水,不敢去想外間是什麼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