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雲音染就接到了雲夢之抄的女訓。

“看來她還挺上心的。”得了丫鬟的訊息，雲音染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放了手上正在喝的茶，“既然如此，就把東西拿過來吧。”

在場的人也沒有一個人敢提醒雲音染她看不見的事實。

雲夢之抄的書很快被送了過來，同來的還有她的貼身丫鬟。

雲音染瞅著那丫鬟的身子有些瑟縮，看上去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王妃。”綠意把書拿了過來，送到雲音染手上。

好在雲音染還記得自己要裝作看不見，把書又遞了回去，“綠意，給我念念。”

綠意接過來，開啟唸了一段。

“字跡如何？可不要潦草得看不清楚寫的什麼字。”

綠意合了書，“回王妃，閨閣小字，還能看得清楚。”

不過也能從那字跡上看出來雲夢之是耐著性子寫的，這話她不用告訴雲音染，想必雲音染自己也明白雲夢之必不可能抱著什麼尊敬的態度抄書。

雲音染拿了過來，只是才拿到手上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似乎這墨香有些不對。

她湊上去聞了聞，書頁的味道被墨香浸染，真真假假，若不細細分辯還真的分辯不出來。

丫鬟看到雲音染的動作，渾身更加顫抖。

雲音染抬頭正看到丫鬟，冷呵呵地笑了一聲，抬手把書扔在了丫鬟的身上，“帶上你的書，給本王妃滾。”

敢在墨汁中摻雜毒藥來害她，若她沒有這本事，只怕早就中計了。

“王妃息怒。”丫鬟趕緊跪下，裝作被嚇到的樣子。

雲音染沒想跟她計較，說到底她就是個丫鬟，聽從主人的吩咐，主要就是雲夢之。

她往前傾了傾身子，“回去告訴雲夢之，就說這書，本王妃非常不滿意，讓她學聰明點，這次便罷了，若再有下次，本王妃一併罰過，定要她後悔得連後悔兩個字都寫不出來！”

丫鬟被雲音染一通警告，嚇得趕緊拿了書回去，綠意不解。

“那書裡有毒。”雲音染揉了揉眉心，“毒藥下在墨汁裡，我雖不知道是什麼毒，總歸不是什麼好東西，綠意你方才拿了那書，一會兒記得用皂角好好洗洗手。”

綠意低聲應了，雖然不知道雲音染是怎麼發覺有毒的，但還是沒再說什麼。

大統領府。

待那丫鬟拿了書回來，將雲音染的話原原本本地向雲夢之複述一遍，雲夢之簡直快要氣炸了。

“她是怎麼分辨出來有毒的？我明明都把那東西摻進墨汁裡面了，怎麼……”

見著雲夢之懷疑的目光投向自己，丫鬟嚇得趕緊跪下，“奴婢實在不知啊，大小姐拿到書之後就略在手裡翻了翻，讓身邊的丫鬟讀了幾句，之後發覺那書味道有些不對，應該是如此分辯出來的。”

——雲音染眼盲，有外人在的時候只能靠嗅覺分辯毒藥。

“可恨！可恨！”雲夢之一連說了兩個可恨，她看著面前的書，計上心來。

“小姐？”丫鬟見雲夢之半天沒有聲音，略微抬頭看到雲夢之的神色，叫了一聲，“那這書……奴婢處理了吧？”

雲夢之嘴角浮現出一抹淺笑，“處理了作甚？這可是好東西……”

大半夜，雲夢之的院子裡就鬧了起來，丫鬟一路跑到三姨娘的院子，硬是把雲大統領從三姨娘的溫柔鄉里喚了過來。

“大半夜的，又在鬧什麼！”雲大統領的臉色很不好，任哪個男人和女人戰得正酣的時候被叫起來，總歸是心情不好。

“大統領，您快去看看二小姐吧，二小姐她……”

丫鬟適時地哭泣，沒有把話說完，成功把雲大統領帶到了雲夢之的院子。

“這是怎麼回事？”床上的女兒唇色青紫，眼看著已經氣息奄奄。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守夜的時候覺得小姐的情況有點不對勁，還沒來得及請大夫，二小姐就變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