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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美為患 第36節

謝宣立刻搖頭,“並無此意。”

衛姌道:“我在山上所言句句是真,天色已晚,恐家中人擔憂,我先回去了。”說完也不等謝宣回應,直接鑽進車內,關上廂門。

謝宣無奈一笑,剛才山上的示弱柔軟不過片刻,這個小郎君又恢復成以前冷淡的模樣,但他分明能感覺到,衛姌並非是性格驕縱不知禮儀,無論是和豫章子弟相處,還是剛才山上應付侍衛盤問,她都顯露出與年紀不相符的圓滑和狡黠。

謝宣看著車伕駕牛車下山,燈影搖晃,不疾不徐,緩緩消失在山路車道,他微微有些出神,經僕從提醒才回過神來,他輕嘆一聲,忽然意識到,他是不是對衛家小郎君太過關心了,即使小郎君差一點就要成為他的內弟,但如今已沒有姻親,自己卻對他總是額外關注。

謝宣皺眉,方才發生太多事,他此刻應該想著該如何把庾治死訊告知家中,勸叔父趁此次機會入仕爭取江州刺史一職。但他想到庾治,眉頭一皺,不免聯想到他那些不上臺面的癖好——謝宣忽然心沉了一下,懷疑衛姌今夜模樣和庾治脫不了關係,甚至……

心頭忽然一陣煩亂,謝宣沒有深想下去,此時背後傳來侍衛橐橐腳步聲,他轉過身,只見侍衛幾人簇擁著司馬邳走來。

身為這次雅集號召者,許是因為刺史莫名其妙墜崖,司馬邳一路走來目不斜視,臉色沉肅。

謝宣微微側身避讓,一掃而過視線驀然凝住,剛才匆忙一眼,他看到司馬邳的臉頰上有淺淺兩道劃痕,像是什麼東西撓過,譬如指甲

謝宣垂下眼皮,掩去眼裡複雜震驚的神色。

天色漆黑,車伕駕著牛車緩行。衛姌一進車內就受不住,趴在褥墊上稍稍鬆開領口,脖子痛得火燎一般,還有背脊和四肢,隱痛不斷,筋骨彷彿重新捏了一遍似的。剛才一路強撐著沒有表露出來,此時沒有外人在,衛姌眼角泛著紅,連一根指頭都難以動彈。

她閉上眼睛,正要休憩片刻。

牛車忽然停住。

衛姌睫毛輕輕一抬,開口時聲音極為嘶啞,“何事”

廂門外回答的並非是車伕,而是那個叫她印象極深頭皮發麻的聲音。

“衛小郎君今日受驚了,本王送你一路。”司馬邳朗聲道。

衛姌瞬間清醒,睜開眼,身體猛地直起,背脊疼地她“嘶”地大口抽氣,等緩過來後立刻回道:“勞殿下掛心,此去豫章都是官道,路上無礙,請殿下先行。”

她這幾句話低沉嘶啞,是剛才被扼傷了咽喉所致。

司馬邳聽了卻挑著嘴角一笑,故意問道:“小郎君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可是哪裡弄傷了”

衛姌心中暗罵,咳嗽一聲道:“可能是山風吹多了,回去歇息就好。”

司馬邳下了馬車,來到衛家牛車前,車伕六神無主,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司馬邳眼尾都沒掃他,直接從外開啟廂門。

衛姌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靠近時已經警覺,趕緊拉攏領口,裹緊披風。

司馬邳看見車內趴著不動的衛姌,只微微抬了頭看過來,臉色蒼白,雙目瑩然。

“怎成了這個模樣”他既覺得衛姌此時樣子有些滑稽可笑,又疑心她在故意賣可憐。伸手抓著她的肩膀要將她提起來。

衛姌吃痛,抽著氣道:“……疼。”

她此時的聲音又沙又沉,喘息不穩,呼吸和語調都變了音,卻格外給人一種旖旎的遐想和錯覺。

司馬邳猛地縮回手。

衛姌摔回車裡,身下有褥墊依然叫她疼痛不已。她眼裡全是疑色,心想莫非這位琅琊王是趕上來殺人滅口的

司馬邳看了她一回,淡淡道:“剛才應對的不錯,我記著了。”

衛姌暗自咬牙,臉上卻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

司馬邳嗤地一笑,甩上廂門離去。

路上侍衛聽命放緩速度,與衛家牛車前後緩行,進入豫章城中才分開。

衛姌一路上也不敢放鬆,撐著精神注意外面動向。回到家中時,她面色白裡帶青,叫惠娘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