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芷音立刻轉涕為笑。
衛姌朝衛釗書房走去,一路想著讓衛釗震怒的事一定非同小可,腦子裡飛快轉著各種安慰的話。剛來到院裡,她就看見正對書房的地上跪著個人,穿著束腰絳紗復裙,身形玲瓏有致,微微垂著頭,正是令元。
跟在衛姌後面的黃芷音同樣訝然,但略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定是她不在的時候令元找來書房,卻不知怎的惹怒了衛釗,被罰跪在這裡。來豫章之前,令元一直是衛釗後院最得寵的,但這次北伐回來,衛釗一反常態,對令元卻不冷不淡。黃芷音為此也暗暗竊喜過,眼下見令元罰跪,她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令元已經招了郎君的厭惡
衛姌也是不解,心想二哥這算是風流多情還是薄情,半年前和令元還如膠似漆,如今卻不給她留半分臉面。
她來到書房門前,想到剛才黃芷音手上劃痕,伸手將門推開些,然後探頭朝裡張望。
書房裡陳設簡單,牆上掛著刀劍更添幾分肅殺之氣。
衛釗面攏寒霜地坐在桌前,今日從蔣蟄那裡得到準信,心底那個猜測被證實,他一陣胸悶氣短,臉色鐵青,心頭如同壓著千鈞巨石。剛才令元徐徐走進來,他強壓著火氣和她說話,暗地裡卻在打量著她。令元是桓家所贈,會不會已經知道些什麼內情。
令元不知他所想,剛才聽婢女道他還沒用飯,溫柔細語地勸他先吃一些,從帶來的食盒裡端出一碗粥,三碟小菜,都是涼爽可口的,正合夏日。
“郎君先用些吧,都是妾親手做的。”
衛釗讓她近前,凝視著她,忽然一笑道:“這些日子冷落你了,你心中可怨”
令元聽他語氣溫柔,似乎又回到剛來到恩愛的那段時日,又想到這些日子他幾乎不來她的房中,心中頓時酸澀難當,輕聲喚“衛郎”。
衛釗道:“有什麼事都可與郎君講,別憋在心裡。”
令元立刻就紅了眼,心念飛轉,莫非他其實是惋惜那個流掉的孩兒。
作者有話說:
今天量體溫不下五次,幸好並沒有發燒,看著應該是風寒感冒……神經兮兮的一整天,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期盼著陽了,啊呸呸呸 老實和大家說,我不是那種天賦異稟碼字很快的,是純靈感型,還不時卡文,可能真的趕不上人家速度,嗚嗚嗚 我會盡量多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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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罰跪
這一想便勾起壓在心底的念頭, 令元輕輕抽動鼻翼,一股淚意湧了上來,糊塗的視線裡看見衛釗溫柔的面色。她心中不由想道, 是了, 如郎君這般年歲計程車族子弟早該娶妻生子,如今更是掌了軍權, 身居高位,是該考慮子嗣了。
令元垂著淚道:“郎君不在家的時候,妾有了孕,只是……只是沒保得住。”
衛釗想問的並不是這個, 見她哭得梨花帶雨,雙眼微睞,道:“如何沒保住”
令元提起傷心事,未曾注意到衛釗的態度,抹著淚傷心道:“我自知身份卑賤,曾去求過小郎君,小郎君叫來黃氏……姐姐說我胎元異處, 當夜匆匆找醫師給我服了一帖藥, 孩子當夜就沒了。”
衛釗淡淡道:“這麼聽來倒怪不得別人,是你孕相有異。”
令元啜泣道:“胎元難測,這般疑難症狀多找一位醫師看看也是應該, 妾平日身體康健,小毛小病都極少,怎會突然……”
她抬起頭來, 撞進衛釗冰冷目光裡, 聲音戛然而止, 身子微抖, 目光睜地直愣愣的。
衛釗笑了一聲,又冷又譏,“怎麼不說了”
令元手足無措,眼淚兀自掛在眼角,腿一陣發軟,緩慢跪了下去,“妾知錯了。”
衛釗道:“錯在哪裡”
令元又驚又怕,抽抽搭搭道:“妾……不該亂說,黃、黃姐姐全是為了妾身體好……”
衛釗緩緩俯下身體,“你就沒有其他什麼要告訴我的”
令元面色蒼白,哭得妝容都花了,顯是怕的厲害。她看見衛釗冷若冰霜的臉和鋒利的目光,心中後悔不已,哭道:“沒有了,都是妾糊塗亂語,郎君饒我這一回。”
衛釗看了她一回,原先覺得這個婢女出自高門,生得貌美多情,識分寸懂進退,可如今看來心眼藏得不少,只是不知她急著有孕是想鞏固地位,還是有什麼其他隱情。如果是後者,衛釗眼中飛快閃過一道厭惡之情,“你是糊塗,黃氏是妾你是婢,不識尊卑,更別提你居然還敢對玉度心存怨懟,出去,跪在院子裡。”
聞言令元險些軟倒,哭得滿臉是淚,十分可憐,她還要再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