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從二話不說就把信件拿出來。
桓啟開啟一看,裡頭沒寫什麼要緊的。他又問僕從,“她離開時去往哪個方向”
僕從想了想道:“衛小郎君去的方向有兩條道,不是廣陵,就是徐州。”
桓啟坐不住,起身就往外走,喊著:“動作都快些,備馬。”
三十來個侍衛在門前等候,桓啟上馬,朝北面望了望,指著兩個看著就機敏的侍衛道:“你們快騎先去探一探路,發現蹤跡就速速來報。”
兩人領命而去。
蔣蟄奇怪道:“小郎君怎麼往北去了”
桓啟眉頭擰得死緊,已等不及侍衛探路回報,一夾馬腹,往前快跑起來。
一路疾行十餘里路,前行探路的侍衛折返回來,道:“小郎君的牛車是往廣陵方向去了。”
桓啟再沒了顧忌,快馬加鞭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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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姌寅時離了驛舍,天色還矇矇黑,沒有半點亮光,路都看不太清,車伕不得不放緩了速度,直到天光大亮,這才加快了些。
衛姌坐在車內,聽外面轆轆車輪轉動,掩唇打了哈欠。昨夜睡得淺,今日又起得太早,她頭還有些昏沉,不由靠著引枕打盹,沒有一會兒就睡著了。
牛車半路停下的時候衛姌醒了過來,車伕道:“郎君,到了驛亭,先歇下吧。”
衛姌下了車,拿了些糕點給他吃。
車伕見那糕點精緻,樂呵呵地收了,又道:“時候還早,亭中無人,郎君先去歇歇。”
衛姌倒了杯熱茶飲下,在亭中休息了片刻。
三輛牛車徐徐駛近,一瞧陣仗就是高門士族,晃晃悠悠正往驛亭方向來。
衛姌站起來,叫上吃完糕點又收拾好的車伕,扶著車轅正要上車。這時忽聽到身後有人驚喜地喊了一聲:“玉度。”
她回頭看去,三輛牛車剛停在驛亭門前,把來路都堵了,廂門開啟,一個錦衣男子下車,正目光灼灼看著她,面露驚喜,疾步走過來,“剛才瞧背影就覺得有些熟悉,果然是玉度。你怎在此”
衛姌與他見過,道:“昨日宮中似有變故,我出城時正嚴查,王兄怎麼出來的”
太原王氏的子弟,宿衛軍怎會放他出城
王致之哈哈一笑道:“前日夜裡就有人給我傳信,說庾氏與左衛將軍有所圖謀,我見勢不好,趁夜出城,如今庾氏悖逆犯順,圖謀不軌,我已書信告知家中長輩,庾氏休想得逞。”
他說了這一番話,滿臉得意之色,正是他交遊廣闊,又籠絡到一批士族子弟,這才能有人及時報信,小孟嘗之名絕非虛名。
衛姌道了一聲佩服,又立刻要上車。
王致之伸手去拉她,“玉度你怎孤零零一個跑出來了,莫非也是害怕受牽連,可曾用過飯這麼巧撞上,一起留下吃些再走。”
衛姌躲開他的手,拱手道:“王兄,我還有事,要先走,就不叨擾了。”
王致之見她躲避得如此明顯,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喜歡這衛小郎君的姿容樣貌,又是個好男風的,有心親近。可在建康也未約著衛姌幾次,越是避著他便越是心癢,這個驛亭也沒旁人,他便膽子大了起來,不由分說抓住衛姌的手,不讓她上車。
車伕見狀見狀來勸阻,王致之身後的僕從立刻過來將他拉開。
衛姌生怒,冷冷看向王致之,“你這是何意”
王致之道:“我對玉度一見如故,卻不曾有機會深談,今日正是良機,只是留你一起用飯,何必如此決絕,王妃娘娘還曾囑咐我多多照看你。”
王致之出行匆忙,卻也帶著僕從護衛十人,衛姌瞧了眼他身後,知道此刻不宜與他正面衝突,強忍了怒氣,道:“正好有些餓了,你抓著我手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