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啟瞧著人數比侍衛說的少許多,略一沉吟,吩咐行動。
親兵從林間衝出,很快將這群人圍住。有反抗的當場格殺,見了血眨眼死了十幾人,這群人果然老實下來,桓啟對為首之人不做理會,來到隊伍居中的一輛馬車前,拉開廂門,裡頭果然有個被綁著的嬌小身軀,他伸手將人拉起來,露出一張雪白的臉,淚水漣漣的看過來,嘴裡被塞著團布,只能嗚嗚作聲。
竟是沂嬰。
作者有話說:
第282章 二八一章 應對
見不是衛姌, 桓啟黑著臉立刻鬆開手,又朝車廂內一掃,並無他人, 他看也不看瑟瑟發抖的沂嬰, 轉頭叫人來問情況。
沂嬰淚流滿面,心中驚惶不已, 剛才見著桓啟,她還以為桓熙背後的算計被揭穿,想到在府裡聽到桓啟出征在外殺人如麻,手上不知沾染多少人命, 一時眼前發黑,幾乎要暈厥過去,幸而桓啟根本不曾理會她。
沂嬰身體抖如篩糠,想著今日之內遭的罪,心中滿是悔意。清早她離開刺史府去找衛姌,在門前嚶嚶哭泣,只說在荊州城中無處可去, 想來想去當日與衛郎君有些交情, 這才厚顏求上門來。沂嬰哭了半晌,眼淚都快流乾了,大門依舊緊閉, 無人理會。
她心頭不由打鼓,想著自己並無說錯話,便做出十二分的可憐, 哭地越發傷心。這一鬧大半個時辰過去, 沂嬰有些撐不住, 再擠不出半滴淚來, 此時不由後悔,但就此離開又不甘心。這兩年來她見識桓氏權勢富貴,為了剛出生的孩子著想,她也該搏一下前程。
沂嬰咬牙,在門上用力拍了兩下,喊著衛郎君。厚重木門忽然開啟,沂嬰腿一軟,直接摔倒在門前。
蔣蟄笑嘻嘻上下打量她一眼,嘖嘖出聲,說了聲“可惜”。
沂嬰聞言心下一涼,眼睛不由朝身後不遠處遛去。蔣蟄順著她的目光一同看去,那五十來個府兵等候已久,此時氣勢洶洶直衝過來。
蔣蟄往後退入府中,府兵立刻追上,剛進入院中就察覺到不對,門後牆內站著持刀而立的侍衛,幾下交手,桓熙派來的人就知不敵,等要後退,發現府門已關上,如甕中捉鱉,全被擒下。還有嘴硬的喊著我等是世子手下,不說還好,一說就被侍衛幾個打折了雙腿,臉上更是捱了幾拳,再不敢出聲。
沂嬰見狀不妙,正要逃走時,被侍衛捉了回來。她嚇得花容失色,口中喃喃道:“與我無關……”
蔣蟄將她押到衛姌面前,道:“就是這婦人在門前哭了許久,要騙開門讓人進來。”
沂嬰頭搖得撥浪鼓似的,跪著往前兩步,哀求道:“衛郎君,我什麼都不知,你放了我吧,這肯定是新安公主一手安排,她向來視我如仇敵,恨不得啖我血肉……我不過是世子妾室,如何使得動人……”
她跪在地上,身子哭得一顫顫的,原本豔麗的面容今天未做裝扮,倒有些楚楚可憐的韻致。
蔣蟄見了暗自搖頭,心道好個美色惑人。若不是早知道沂嬰不懷好意,光看她如此模樣,還真要以為冤枉了。
衛姌聽她哭訴,神色始終淡淡的,問道:“上一回驛舍你不願被士族子弟強奪,求我庇佑,我自認對你尚算不薄,事到如今你還不願說句真話嗎”
沂嬰一顫,心虛不已,眼睛哭得通紅,“郎君信我,真與我無關……”
衛姌意興闌珊,也不與她分辨,讓人將她綁了下去。
蔣蟄道:“聽說這婦人最得世子寵愛,回頭若上門討要,該如何應付”
衛姌知道這些日子桓家世子之爭幾乎已放到明面上,她道:“世子若叫人來,便駕車搖鈴將人送回去。”
蔣蟄一聽,笑出聲來。
桓熙的人全押在院裡,沂嬰綁了關在廂房。
衛姌等著刺史府的訊息,可這日午時,外面卻傳來非同尋常的動靜。蔣蟄來報道:“剛才有人來傳信,將軍離城去了,刺史府特意吩咐城門口,放了幾百人進來。聽口音像是徐兗建康等地的。”
衛姌聽了這話,心往下沉了一沉。
荊州由桓氏掌控,若無異動,根本不需從外調人,還是在桓啟離城之後,時機太巧,不由人不多想。
她叫蔣蟄緊閉門戶,望樓盯著外面。
蔣蟄立刻就做安排,侍衛之中有眼力特別好的,在望樓上守了一會兒,看見有烏壓壓一片,足有三百多人正往府裡方向過來,趕緊跑來稟報。
蔣蟄變了臉色,來者不善,這回與剛才那場鬧劇不同,他道:“小郎君從偏門先走,我帶人斷後。”
衛姌心跳都快了幾分,起身叫上婢女,正要出門時忽然想到還有綁著的沂嬰及桓熙手下。衛姌默然片刻,道:“你們去給沂嬰換上我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