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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美為患 第179節

桓啟順著他目光所及看去,他眼力極好,一眼就看到庭院裡僕從正領著衛姌往這裡來。

“如何,我將玉度也請了來一起熱鬧。”羅弘道,他還不知衛姌真實身份,想著如今她已成年,郎君前的那個“小”字可以去了,又是舊相識,酒宴叫她出來也合士族規矩。

桓啟臉卻是拉了下來。這時袖子被人拉了一下,原來是伎子見他說話未顧著自己這裡,剝了粒葡萄伸手送到桓啟嘴邊。正值初冬時節,這葡萄從南方用快馬運來,極是少見,水潤剔透的果肉在芊芊素手中,多了一份韻味與誘惑。

衛姌此時已走到堂前。

桓啟心想這等宴席上伎子作陪都是尋常事,哪家不是如此,可見衛姌正要進來,他倏地將伎子推開,道:“什麼味,燻地人頭疼,離地遠些。”

伎子手裡的葡萄滾落在地,委屈地雙目泛紅,懷疑是不是今日衣服上的香沒選好,討了貴人的嫌,她想下去換身衣裳,又怕有人趁機替了這個空,遂打疊起笑臉,仍舊奉酒伺候,只是不敢靠地太近。

衛姌走了進來,羅弘招呼她過來,不少人打她一照面就猜出她是衛家郎君。要說玉郎的美名,從江州豫章等地傳出,荊州也有所聞,有不少人有心結交。可惜衛姌自來了荊州後從不出門應酬,到了現在才讓這些年輕子弟見著。眾人暗贊人如其名,又想著衛姌與桓啟關係極好,立刻便有好幾個迎了上去,一邊說著奉承話一邊敬酒。衛姌作揖回禮,接過酒杯輕抿兩口,微微笑了一下,真個兒朱顏熙曜,曄若春華。

桓啟見了這場景,對羅弘道:“還不開宴”

羅弘只覺他語氣與剛才不同,也沒細究,拍了兩下掌,叫眾人落座,吩咐上菜,伎子彈琴助興。堂屋內燒著火盆,暖融融如春日般,正中點著香爐,美婢四處擺菜張羅,氣氛和樂,賓主相宜。

桓啟見衛姌來了此處,心裡不悅,故意不去看她,只與羅弘和近桌几人談笑。這時忽聽一個桓氏族人問道:“衛家郎君美鳳儀,不知婚配否”

見桓啟沒說話,那人又道:“我家有個小妹,年十四,瞧著與衛家郎君相配。”

桓啟手中杯盞擱在桌上,目光一掃,見兩個十七八歲的郎君正與衛姌說話,舉止殷勤,有一個還親手去斟酒。桓啟瞧了兩眼,捋了下衣袖起身,道:“出去則個,你們先飲著。”眾人剛才見他言談舉止貴氣又不失豪爽,已親近起來,當下笑著送他,還打趣讓他快些回來繼續飲。

桓啟到了外面,一面命人去外面叫蔣蟄,一面叫住一個要往裡面去的婢女,吩咐了兩句。婢女連連點頭,剛要走,桓啟又叫住她,道:“你說給她聽,若不出來,我就親自進去請她。”

婢女見他語氣森然,趕緊去了。

沒一會兒,衛姌就被婢女帶著過來。

桓啟站在庭院角落,這個宅子不大,還是他命人為羅弘準備落腳,離隔壁有些距離,也不虞動靜讓外人知道。

衛姌剛才飲了酒,臉龐白裡透紅,更添明媚。她在家中待得久了,早覺得悶,今日出來透個氣也覺得舒暢,臉上帶著一絲笑,喊了聲“二哥。”

桓啟轉過身,瞧她一眼,道:“這地方你跑來作甚,家裡正準備給你恢復身份,你還冒郎君出來飲酒。”

衛姌卻笑了聲道:“羅家兄長在豫章時對我也有照顧,特意邀宴我怎能不來,不是郎君,女郎也可飲酒,沒什麼大不了的。”

桓啟哼了一聲,“不許再進去,我已經把蔣蟄叫來,你跟著他先回去。”

衛姌有些不樂意,便沒說話。

桓啟又問:“剛才那兩個和你說些什麼,頭一次見有那麼多話說”

衛姌道:“說的荊州外頭的風土人情,還有那幾個娘子的才藝。”

桓啟聽她提到伎子,想到剛才衛姌進來,和羅弘寒暄招呼時也看到他身旁斟酒的伎子,她當時目光一掃而過,沒有任何表示。他心裡有一絲彆扭,她若是鬧騰,他當然要說道幾句,高門大戶往來應酬都是尋常,可她半點異樣都沒表露,平淡如常,不知怎得,他還隱隱有些不是滋味。

桓啟暗中瞧了她半晌,道:“那些伎子都是羅弘從江州帶來,也不知平日如何管教,粗手粗腳,惹人煩。”

衛姌面露詫異,瞥了一眼過來,“瞧著都是美人,興許是平常不太服侍人。”

她不過隨口說了一句,桓啟卻彷彿聽出另一層意味,覺得她還在意,沉著的臉竟好轉了幾分。

這時蔣蟄已被僕從領了進來,桓啟立刻讓他帶著衛姌回去。他抬腿就要回堂屋裡繼續飲酒,可走了幾步,聽見裡頭嬉鬧噪雜的聲音,頓感索然無味,往日這些應酬熱鬧都變得無趣至極。桓啟轉過身,叫住衛姌,道:“先去小廳等著,等我去去就來,一同回去,”

衛姌不知他為何突然改了主意,也沒有問。

桓啟已帶著侍衛大步流星地回去。回到席上,杯盞觥籌正歡,桓啟唇角含笑,在幾人起鬨下喝了一杯,又打趣幾句,他拍了拍羅弘的肩膀,“飲的多了,出來散散。”

羅弘笑道:“這才幾杯……”一轉眼看見桓啟沉凝雙目,立刻知機改口道,“是有些多,走,走,咱們多久日子沒見,你陪我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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