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叔自告奮勇,牌局上暫缺一人。
蘇睿再往旁邊看,旗袍美女楚純施施上前一步,衝著蘇睿說道:“九門村九局三陣中這第三陣最是複雜,今日能贏下一局來便是勝利。玩麻將小妹倒是有些把握,剛才與菲兒小妹交流後她也有些心得,這一局不如就由我來配合達叔下場,讓菲兒小妹在旁邊押注,如何?”
聽到旗袍美女楚純這樣說,蘇睿忽然心中一動,聯絡到今天在豐收路和九門村的所見所聞,一些模糊的印象也突然得以廓清。
在這條娛樂業頗為發達的豐收路上,目前已知的應該有三股比較大的勢力,一是以王成武為代表的白道,二是以紅姐為代表的……暫且稱之為娼門,三是以仇伯為代表的九門村。
這三股勢力的關係頗為微妙,白道與九門村的關係就算不是水火不容恐怕也差不多了,這從仇伯根本就不讓王成武等人進村就能看得出來。但九門村與娼門的關係卻十分要好,今天這仇伯可算是給了紅姐成噸的面子,她紅姐連個面都沒露,光是派個楚純來就把事兒全辦了,看的蘇睿都覺得有點兒嫉妒。
至於白道和娼門的關係,雖然目前還看不太出來,但猜也能猜出個大概:這兩家應該是相互依存的關係,娼門指望著白道保護,白道指望著娼門收錢,所以他們兩家的關係應該不會太差才對。
按照這種思路分析,娼門在這條街上應該是如魚得水、左右逢源,旗袍美女楚純對九門村的“九局三陣”的瞭解也就在情理之中。從她剛才的話語中分析,這一局,她應該是比較有把握才對。
而且看她和林菲兒那副親密的樣子,恐怕剛才在路上就已經開始對林菲兒面授機宜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既然看明白了這些,蘇睿也就放心的點了點頭,“那就有勞了,等此事過去,我一定登門致謝。”
楚純卻對蘇睿這種想借著登門致謝探虛實的做法不置可否,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仇伯跟前開口說道:“仇伯伯,這一局小妹想替蘇先生一方下場,還望仇伯伯成全。”
仇伯寵溺的看了楚純一眼,然後開口說道:“可以,不過今天過後,是不是可以把前因後果仔細的說給我聽呢?”
楚純抬頭一笑,“自當如此。”
蘇睿在旁邊一聽,呦呵,這仇伯恐怕也想用這件事來探探自己的底兒,而紅姐這一方痛快的答應了。
不過這倒也沒啥,先把這一局拿下再說。
三方達成一致,賭局馬上開始。仇伯一方派出打牌的是一個胖大的大嬸兒和一位盲眼的老頭,在旁邊下注的則是一位乾瘦的後生。打牌的那兩位擲骰子坐了東西,達叔和楚純自然就做了南北。旁邊下注的兩人則分別坐了東南和西北角,賭局正式開始。
骰子麻將一上手,蘇睿立刻暗自驚歎,至少從表面上看,這四個傢伙絕對是賭王遇到了賭聖,堪稱不相仲伯,比自己這種只知道規則的貨色強太多太多了。
就拿碼牌來說,四人都是十指翻飛行雲流水,噼裡啪啦地一蹴而就,碼定離手就是一條方方正正的小長城,連張稍微錯位點兒的都沒有,看著那叫一個賞心悅目。就連那個瞎眼的老頭都絲毫沒有落下,讓蘇睿簡直懷疑這傢伙有聽風辨別位的本事。
擲骰子開始後,蘇睿又一次重新整理了自己對“賭術”這種技術的認知,這四個傢伙拿到牌後一摸一蹭便直接扣好,自此不再看上一眼,但直到胡牌都沒有一個記錯的,搞得蘇睿十分懷疑這副麻將是不是有什麼機關暗記之類的,要不這幫玩意兒們的記憶裡怎麼可能這麼好?
四人之中三人出自豐收路,其實蘇睿最擔心的還是達叔,可看了看之後才發現,這大爺居然絲毫不落下風,一邊兒打著牌還一邊兒抽空抽著煙,時不時地和對面的楚純來個眼神兒交流,那叫一個淡定從容。如此一來,便更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再看林菲兒,其實她才是這六個人中最緊張的一個,此刻她已經拿出了常用的採訪本和筆捧在手中,一邊神情凝重地盯著牌桌,一邊時不時的看上對面的那個瘦子一眼,一邊不住的往本子上記著什麼,而她對面的那個感受後生則只是全神貫注地盯著牌桌而已。
算了,反正就是在外圍押注而已,就算是輸也輸不了多少,只要達叔和楚純能贏就行。
半晌過後,第一局的結果倒是與蘇睿預測的差不多,楚純自*摸一吃三,林菲兒押注小輸一二,對面的瘦子稍贏了點兒,但總體上還是贏了。
蘇睿立刻心情大好。
四圈麻將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打完的,眼見這邊進展順利,蘇睿以眼神兒詢問仇伯,那意思是:咱們現在乾點兒啥?
仇伯微微一笑,“貴客遠來,今天時間已經不早,看樣子也就還能再比兩局,我們就以日落為限,剩下的擇日在戰,貴客意下如何?”
蘇睿點了點頭,“全憑仇伯吩咐。”
仇伯道:“那我們馬上開始第三陣的第二局。此局結束後,按理說應該比試第三局的,但這第三局因為是終局,所以難度極高,貴客不如也將此局延後,待得日後準備從容時再行約戰。今日嘛……貴客可從第一陣、第二陣沒比的那些中擇一局來戰,如何?”
蘇睿面露感激之色,然後忽然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那就依仇伯所言。要不……我們把第一陣剩下的那局比了?”
仇伯展顏一笑,“並無不可。”
蘇睿的想法十分猥瑣,既然今天何勇已經把臨江警界的頂尖高人都請出來了,怎麼也不能把他給浪費了不是?
仇伯當然也看出了蘇睿這無恥的小心思,不過既然人家有本事請的來高人,那也是實力的表現,他九門村人向來務實,從不在這種事上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