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彎下腰,像是長輩關懷的口吻:“又難受了?”
她搖搖頭,卻哭的更兇。
心底沒由來的煩躁,倒不是因為她的眼淚。
而是自己在此刻的束手無策。
在外無所不能的人,卻搞不定一個女孩子的眼淚。
他安撫她的情緒,聲音溫柔下來:“哪裡難受,胃疼還是頭暈?”
宋婉月哭到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說的萬分哽咽:“不是......不是身體難受。”
他有耐心地詢問:“那是怎麼了?”
宋婉月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捶他,連打人都是軟綿綿的力道。
她控訴起他的罪狀:“你對我一點都不好。我都嫁給你了,成了你的妻子,可你對我一點都不好。我媽媽說過,婚姻裡不幸福的人,最後都會變醜的。我不要變醜......”
心臟好似捆綁了千斤重的石頭,被生拉硬拽的扯入不見底的深淵。
不斷下墜的疼痛,讓他有些喘不上氣。
看來是自己太過了。
她被家中養的嬌氣,承受能力低,是最該被小心呵護著的。
段柏庭同她承諾保證:“不會有下次了,也不會讓你變醜的。”
宋婉月不信:“你心裡肯定又在嫌我嬌氣。”
他極少有這麼耐心的時候,連她無理取鬧的話都給予回應。
“是我嬌氣。”
她像是也愣了,為他當下的體貼和溫柔。
這張漂亮而生動的臉,哪怕哭成這樣,都帶著一種精緻的破碎感。
令人心生憐惜。
她的五官很小巧,眼睛卻很大。
小鵝蛋臉,兩頰滿是膠原蛋白,鼻頭又哭的紅紅的。
就這麼仰頭看著你,滿臉委屈,等著你去哄。
段柏庭的心臟莫名塌陷一塊,失了重量,整個人彷彿在高空走鋼索。
他伸手在她臉頰上的軟肉捏了捏,力道很輕,聲音同樣輕:“待會不踩衣服了,直接在我身上踩。”
他替她擦掉眼淚,“踩到我們婉婉高興為止。”
這還是他頭回喊她婉婉。
清冽低沉的聲線,咬字發音很清晰。
但莫名的還是讓她心口一陣輕顫。
這會兒也不哭了,只剩輕輕抽泣。
倒真將他剛才的話給聽了進去:“萬一踩壞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