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剛才的嬌嗔都沒了。
眼尾耷拉著,表情不無擔憂和心疼:“難怪你要吃安眠藥,你肯定很難過,這種時候我居然沒有陪在你身邊。”
段柏庭頓了頓,視線被定格在不足他巴掌大小的手機螢幕上。
她的臉只能看到一半,離得太近了,連睫毛都根根分明。
眼角滾下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
那個晚上,安眠藥仍舊沒有發揮作用。
連續吃了一段時間,耐藥性讓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
宋婉月說給他直播ASMR。
她還特地和他解釋,就是助眠的一種方式。
或許是覺得,段柏庭這種活得一板一眼的人,對這種放鬆解壓的東西肯定不大瞭解。
但她還是低估了他的知識儲備。
他的確沒有關注過,但知道是什麼。
從專業角度來說,ASMR的全稱是自發性知覺經絡反應。
以他對宋婉月的瞭解,大概又是幼稚到如同過家家一般的遊戲。
清冷倨傲的集團掌權人,此刻卻耐著性子,配合自己的妻子玩這種幼稚遊戲。
在她的反覆催促下找到耳機戴上。
果不其然,她口中的ASMR,就是搖幾下水瓶。
偶爾還不小心磕到自己的手指,把她自己給嚇一跳。
別說助眠了,全是噪音。
段柏庭摘了一邊耳機,從酒櫃內取出一瓶紅酒。
輕輕轉動瓶身,看見上面的度數和年份後,他又拿來醒酒器和酒杯。
以前在英國,他睡不著的時候就會喝酒。
喝醉了,自然就能睡著了。
可漸漸地,他越來越不易喝醉。
有時候兩瓶喝完都不見醉態,最嚴重的時候,他乾脆放棄了睡覺。
身體都會有個閾值,等它乏累到了上限時,自然會睡著。
有一年的冬天,英國很冷,他搬了家。
那個時候祖父去世還沒多久。
他的睡眠開始有所好轉。
畢竟給某個人講課,簡直比熬了十個大夜還要累。
第一次遇見注意力那麼不集中的人,不管說什麼,總能扯到其他的話題上去。
同一道題他翻來覆去講好幾遍,還得兼顧將她的注意力拉回來。
兩國時差八小時,她那邊是上午,英國則是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