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色的落地窗簾,原木的地板,暗花的牆紙,一幅靜物的油畫,深棕色的硬木傢俱,大得不可思議的床。。。。。。很有品位很有檔次的家飾,卻透著一股公式化的硬邦邦的氣息,像酒店的客房。。。。。。
客房?
鍾藎託著沉得像山般的腦袋,呼吸都窒住了,殘留的最後記憶是她和牧濤在聊案子,然後她好像看到了凌瀚,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房間裡很安靜,側耳傾聽,衛生間裡亦沒有任何動靜。她壯著膽,掀開被子,腳踩在鬆軟的地毯上,發覺兩腿抖得站不起來。咬了咬牙,扶著床柱顫顫地起身,低頭看看,身上穿得挺齊整,她的制服搭在沙發上,公文包擱在一邊。
咚咚咚,有人敲門,接著有人問:“可以進來嗎?”
這聲音。。。。。。聽著怎麼像常昊!她不會是在夢遊吧?
“還沒醒?”等不到回應,門外的人自言自語。
“醒。。。。。。醒了!”鍾藎萬分緊張地死盯著房門。
門徐徐開啟,室內的光線並不很明朗,但足已讓她看清來人是誰了。
這是驚破心魂的一筆,前後完全不相關聯。
常昊僵硬地點了下頭,“早!”其實也不算很早了,他走進去把窗簾拉開,陽光呼地一下就溢滿了室內。
鍾藎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她在劇烈的驚惶後,努力平靜,“常律師,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從第六街區把你帶過來的,你喝醉了。”常昊就站在窗邊,沒有向她靠近一步。
鍾藎慢慢地坐下來,不行了,她的記憶完全紊亂,或者說有些地方中斷了,不是火鍋店嗎?
“我想送你回家的,可是我不知道你住哪棟樓,只好把你帶到這裡。。。。。。這是我的房間,但是我昨晚住在助理那裡。。。。。。他可以作證。。。。。。”所以別做出那番驚嚇的神情。
“我不可能去第六街區的。”這家夜店前有個站臺,沒有車的時候,她上下班都會經過那兒。那些場合她從不踏入,有酒量的緣故,也有種本能的排斥。
“你還說你不可能輸呢!”常昊很擅於一語直戳中心,不給對方逆轉的餘地,但他發現這話此刻聽著有點刻薄。“我的意思是。。。。。。昨天你心情不好,想喝點酒解解悶。。。。。。”閉嘴吧,越說越不對了。
“我沒有心情不好,我只是沒有想到戚博遠是個病人。”
“你在強詞奪理,不,是強顏歡笑。”
鍾藎真想一頭撞死算了,有人輸了官司會樂翻天麼?“常律師,你的優秀我已銘記五內,不要時時提醒。”
常昊默然,其實,他是想安慰她幾句的。也許,這個角色他不適合擔當。“你要不要洗個澡?”話題轉得有點彆扭,真被自己打敗了。
“不了,我要上班去。”鍾藎側身去拿制服。
常昊抓抓頭,“馬上十一點,吃了午飯再走。”
鍾藎慘叫一聲,從公文包裡掏出手機,十點五十二分。
“我敲過幾次門,你都在睡。”常昊急忙證明自己的無辜。
鍾藎揮揮手,讓他噤聲。她給牧濤打了個電話。
“我知道了,沒關係,今天你就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