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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臉黝黑粗獷,被濃密的鬍鬚遮去了大半的面容,頭髮蓬‘亂’如雜草,衣衫又皺又髒,一時間,即使覺得他似曾相識,但絕不會認為是自己所熟知的某人。
幾次相見,要麼是遠遠的看一眼,要麼就是暮‘色’四起時。
這樣的一個人在腦海中不會停留很久的。
可是他錯了,她是鍾藎,不是別人。她曾是他最最親密的人,他的氣息,他‘抽’煙的姿勢,特別是他的眼神,哪怕是在人群之中,她也能第一眼就認出他來。
他告訴過她,有時為了挖出罪犯的同夥與老窩,他會喬裝成最不起眼的人跟蹤罪犯。她問是不是易容術,他大笑,我還江湖大俠呢,沒那麼誇張,稍微‘弄’下就可以了。
看守所前的驚鴻一瞥,她慌‘亂’地掩飾住了。
‘花’蓓說她是個傻瓜,是個笨蛋,為了他臨走前的一句“我愛你”,她在江州等了三年。
是的,她又犯傻了。
她想,這麼費盡心計地出現在她的面前,是因為在意麼?不肯枯燼的心又蠢蠢‘欲’動。
一千次一萬次地說死心,只要出現一點光明,她還如飛蛾般撲上去。
她不動聲‘色’地期待著。
安鎮之行,他的一路相伴,讓她心滿是慼慼。在火車上,他急速縮回的手,讓她想樂。他疏忽了遮掩那個月牙型的疤痕。
他沒有食言,他終於陪她回過安鎮,只是油菜‘花’還沒有開盛。
那兩天,真是最最幸福的時光,有小姨、小姨父,有何勁和紅葉,還有他。在小巷、田埂,她能感覺到他默默相隨的目光。
去江州的路上,她突然決定中途下車,是因為湯辰飛的電話,還有她想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會對她如何?
這是他愛她的方式麼,怕她不能原諒她,只敢這樣接近?
他仍隱身在黑暗之中。
在那個雨天的傍晚,常昊過來接她。下車時,到寧城打工的小情侶問常昊是不是她男友,她非常認真地否認了。她知道他也在車上,她是說給他聽。
就在胡微藍向她出示她“勾引”牧濤的罪證照片時,她的白日夢戛然驚醒。
他以喬裝的方式出現,也許是為了愧疚,也許是心裡面還有一點對她的留戀,也許是他不想他心中留有遺憾,但是這份愛已經見不得光了。
凌瀚已經不是自由之人,他再也無法以“凌瀚”的身份來表達對她的在意。
就在那張照片的一個邊角處,她看見了一隻有著月牙型疤痕的手。
那個晚上,凌瀚也在。
她不懷疑他會**下她與牧濤的照片,但以他的職業習慣,必然知道拍照片的人是誰。說不定她和牧濤分別後,他還和她一塊去了第六街區。
他看著她被別人羞辱,卻沒有出面澄清。就像去小屋見衛藍,他看見她跌倒在雨中,卻不會伸手攙扶。儘管他後來為她撿起圍巾,給她買‘藥’,送她回家。
以後,他或是啞巴,或是別的什麼人,還會出現在她面前,這種所謂的關注,不會讓她心動,只覺噁心。
今天,她是故意來‘雞’鳴寺等他的。這兒不是她常去的地方,又是座寺廟,他會不放心追來的。看看,他依然牽掛著她。
又如何?再扯不清,她就真的成了一個名幅其實‘插’足別人感情的“小三”了。
沒有結果的相愛,不如兩兩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