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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甜蜜迴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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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問作案者是誰了,凌瀚渾身發冷,氣都喘不上來。

這是隱藏在他心底深處、他一直擔憂卻又不願面對的夢魘,如今成真了。

鍾藎看他那樣,忙扶著牆壁爬起來,衣服也顧不上穿,衝上去抱住他,“是我不小心跌倒的,和你沒有關係。”

此地無銀三百兩,凌瀚默然。

“真的,我保證!”鍾藎豎起手指,作發誓狀。

她的頭髮上還沾著洗髮液的泡沫,身上溼漉漉的,嘴‘唇’控制不住地顫慄,眼中閃爍著驚慌。

他俯身,臉部神經‘抽’搐,他聽到自己失真的聲音:“我。。。。。。幫你洗頭髮!”

“不用,我再衝一下就可以了!”

他耳中嗡鳴,“聽話!”

他抱著她進去,籠頭剛剛沒有關,熱水兀自流個不停。他沒脫衣服,就那麼站在蓮蓬頭下,替她洗淨了頭上的泡沫,用淋浴‘露’塗遍她全身,再衝盡。目光刻意地避過淤青處,他沒有力量多看。

關上水籠頭,先擦乾她的頭髮,再用大大的浴巾包裹住她,“冰箱裡有果汁,衣服穿好喝一點,不要貪多,當心胃涼。”他關照。

鍾藎看著他,他的鎮定讓她驚恐。“你呢?”

他擰了下貼在身上的溼衣,“我也衝下涼!”說完,關上了玻璃‘門’,把她阻隔在世界之外。

鍾藎用手掩臉。

今天,她不該來小屋的,應該等身上的淤青消盡。

前天晚上,加了個班,過來看他時,都快十一點了。方儀和雷教授約好了去蘇城泡溫泉遊太湖,她便留下來過夜。

凌瀚的論文需要點案例,他準備熬夜找資料,讓她先睡。她真的累了,一沾枕頭就睡沉。不知什麼時候,她被熱醒了,凌瀚不在‘床’上。屋子裡黑通通的,書房裡也沒有燈。她下‘床’,走到客廳,只見凌瀚一身睡衣站在‘露’臺上,面對著無邊的黑夜,背影像尊冷漠的雕塑。

鍾藎清咳一聲,凌瀚沒有動彈。鍾藎察覺不對,悄悄走過去,拽住凌瀚的手臂。凌瀚驀地一抬臂,接著一拳就擊向了她的‘胸’口。鍾藎沒有提防,跌坐在地上,疼得直‘抽’氣。凌瀚沒有扶她,又是一記猛拳落了下來。幸好鍾藎也學過一點防身術,閃躲過去了。

這下好,凌瀚以為她在回擊,出拳一招比一招狠,一式比一式猛、快,鍾藎被他打得在地上滾,嘴角都出血了。

“凌瀚。。。。。。”就在他掐上她脖子時,鍾藎終於發出了聲音,“我是。。。。。。鍾藎啊!”

凌瀚手停在半空中,神情恍惚,眼睛眨個不停,像在想“鍾藎”這個人是誰!

趁他發愣時,鍾藎爬起來,把手伸給他。

他怔忡了幾秒,握住了她的手。她將他帶到‘床’邊,他順從地上了‘床’,很快就睡著了。手一直緊緊握住她的。

熟睡的他,英氣俊偉,又有些微微的內斂。

她深愛的凌瀚!

鍾藎用力地咬著‘唇’,不讓眼淚落下。她不是害怕,只是心酸。

凌瀚夢遊了。夢中的凌瀚沒有意志壓束,潛伏的癲狂發作。發作時,他覺得沒有一點安全感。一絲風吹草動,他就會拼了命的回擊。這個衛藍曾提醒過她,她沒往心中去。她以為那是衛藍的危言聳聽。

凌瀚的病已經這樣重了麼,連‘藥’也抑制不住?

等凌瀚睡沉,鍾藎悄然‘抽’回手。她忍著滿身劇烈的疼痛,咬著牙把‘露’臺上的血跡擦乾,換了衣服,洗淨晾出。做完這一切,東方悄然發白。沒等凌瀚醒來,她先行離開了。

到家不久,凌瀚的電話就到了。

我總不能穿昨天的衣服去上班呀,你睡得晚,就沒叫醒你。我一會煮個‘雞’蛋、衝杯‘奶’粉,會好好吃早飯的。

說這話時,鍾藎的嘴角貼著冰袋,站在鏡子前。她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滿身遍佈著大塊青紫。這個樣子不能讓凌瀚看到,這比殺了他還可怕。

午休時,她‘抽’出時間跑了趟‘精’神病醫院,找了位專家諮詢,問凌瀚這種情況需不需要送醫院就診。專家沉‘吟’了一會,說道:這種情況很特殊,可見病人自我抑制力很強。我想可能是病人最近受到了什麼刺‘激’,才會夢遊,間歇‘性’發作。這屬於偶然事件,不需要入院。他大部分時間是清醒的,你讓他呆在‘精’神病醫院,這不好。多陪陪他,關心他,按時服‘藥’。

因為嘴角微有紅腫,這天晚上,她沒有去小屋,說方儀回來了。睡前和凌瀚通了電話,講了很久。凌瀚雖然沒講什麼甜言蜜語,可她聽出他很想她。掛電話前,他問了一句,明天來麼?

她輕輕嗯了聲。

明天,嘴角應該消腫了,只要不留下過夜,他什麼都看不出來的。

計劃總敵不過變化,鍾藎苦惱地扯下浴巾,換上睡衣。一抬腳、一舉臂,都疼得厲害。

凌瀚無聲無息地站在‘門’外,心內碧清澄明。

“凌瀚,你嚇我一跳!”鍾藎還是從地板上拉長的身影發現了他,拍拍心口,嬌嗔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