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鳶卻哪有什麼心情睡覺了,思緒紛亂的想著,這數百年來師父師兄只叮囑她不可離山,每次有什麼事也都不告知,只說是保護她。
自己實在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他們到底在瞞什麼?又為什麼要瞞著自己呢?
小米從被子裡探出頭,看莫鳶一臉凝重,開口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莫鳶定定看了一會兒小米,靈光一閃,壞笑著看著小米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就是你了,小米!”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百尺內可記周影,可傳周聲。就這麼辦,於是莫鳶在小米一臉茫然中化了他的型。她看著手中的鏡子,在心裡念道:去書房,記影聲。
鏡子白光一閃飛了出去,想必可以了。看來這小東西果然沒有騙自己,那就在這兒等等吧。
等著等著,不知何時竟睡了過去。
“主人主人!”小米揪著莫鳶的臉小聲喊著,她這才悠悠轉醒。
“啊……你回來了,怎麼樣啊?”小米好像還在為莫鳶的自作主張生氣,氣鼓鼓的抱胸道:“你自己看吧。”
莫鳶定定的看著變成鏡子的小米。此刻才清醒過來的她忽然感覺有些緊張,用目光一寸一寸的描繪鏡子周身的花紋,師父師兄瞞著自己的秘密——就在鏡子裡。
她深吸一口氣,鏡子漸漸變到梳妝鏡那麼大,鏡面白光一閃。
莫鳶呼吸一滯,聚精會神盯著鏡面。兩個模糊的人影漸漸清晰,是師父莫淮和師兄莫彥。
莫彥月白色的外袍一角被夜風撩起,墨髮交錯著輕輕揚起,低垂著眉睫,看不清表情。
師父莫淮一襲絳紫色,下襬和衣袖帶著金色滾邊,依舊氣定神閒的喝著茶,緩緩升騰的霧氣使他表情也模糊不清。
“我收到了北海的傳書。”莫彥隱有擔憂,緩緩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莫淮輕輕抿了口茶。
莫彥望了師父一眼,而後目光落在了飄渺的遠處。“具體不知。我需要回去一趟。”他收回了目光,若有若無的掠過這個方向。
“最近六界有些異動,務必小心。有什麼事一定通知我。”莫淮定定的看著他。
“是,青丘那邊此次可有收穫……”莫彥一拜又問道。
莫淮起身走到窗邊,一片陰影下的面龐,朦朧柔和。“此法有效,我不日便啟程過去定能恢復其仙身。”
莫鳶覺得自己從未見過這樣的師父,彷彿經歷了什麼失而復得的喜悅一般,他回頭卻又是平日裡嚴肅的模樣對師兄說:“小鳶切不可出山,一旦遇險後果不堪設想。”
莫彥頓了頓道:“我二人若皆不在閣中,小鳶恐怕無人照顧,豈非更令人擔憂……”
莫淮沉默了,轉過身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可是立過誓的。”莫彥輕輕點頭,緊抿著唇。接著走出了房間,輕輕掩上門。
莫彥走後,莫淮關上了窗戶。坐回桌前,有一口沒一口的輕抿著茶,霧氣再次模糊了他的表情。
鏡面又一陣白光閃過,小米變了回來一臉驕傲等誇的表情。
“這麼說師兄要去北海,師父要去青丘。還不錯,有點用嘛。”莫鳶欣慰的摸摸小米的頭,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聽他們的意思是不打算帶上我咯,師兄立的誓又是什麼呢?
既然他們對目前的我這麼放心,那我可要趁此機會好好出去玩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