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道長嚥了咽口水,“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饒我一命……”
“道長!”在場最硬氣的人居然是方夫人周雲,只見她長眉微斂,雖然也有些害怕,但至少沒有露出太多的驚慌之色。
虛空現在哪裡還記得那麼多,他只知道自己現在是攤上事了,這個祝家大小姐究竟是有何等的手腕才能瞞過了所有人?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以及……她為何要這麼做?
光是想想,虛空就已經開始慌了。
“把這道臺撤了吧。”祝良宵淡淡道。
此時黑雲已然散去,院子裡的香燭火也被風吹得散去了,風吹散了雲,又吹來了光,庭院大亮,不再有方才的鬼氣森森,像是有了活氣兒,奇詭的氣氛一掃而光,亮堂了起來,好似也沒什麼害怕的了。
下人們將道臺這些東西都撤了,院子中直餘下了他們這幾個人,祝良宵對祝永年道:“今日之事想來是衝著我來的,由我來處理可好?”
祝永年點了點頭,他一貫很相信她,她不是那種需要依附丈夫依附父親的女子,大部分事情都是她自己處理的,她也從來沒讓祝永年失望過。
“鴛鴦翡翠,去報官。”出乎意料的,祝良宵居然直接讓人去報官!這事再怎麼樣,不也應該關在家裡自己解決了麼?!
方侍郎想爬起來,但膝蓋又酸又麻完全使不上勁,他指著祝良宵怒罵道:“我是你的長輩!你怎可……怎可如此大逆不道!”
“哪門子的長輩?方姨娘已死,祝家與方家的最後一點聯絡也斷了,若這大街上隨便拉一個比我年長的人都能自稱長輩,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祝良宵譏諷道。
方侍郎頓了頓,臉色灰敗下去……的確,現在方姨娘已經死了,他便是再想和祝家攀親帶故的,人家也不會再搭理他了。
為今之計,只有盼著那人能出手幫自己一把,畢竟今天的事可是那人的手筆……
……
北鎮撫司。
這是祝良宵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上一次是因為衛礪,這一次……居然是為了報官。
她抬眼望去,只見巍峨的大門前,由衛礪率領的錦衣衛眾人浩浩蕩蕩走了出來,皆身穿飛魚服,器宇軒昂。
而在祝良宵的身後,是一頂灰藍色馬車,馬車不大,裡頭就關著被捂上嘴的方家夫婦。
方侍郎原本還尚存一絲期待,結果看見掀開車簾的人是衛礪,他立馬就沉下了臉。
“將案犯帶出!”
祝良宵好歹顧忌了一點他們的面子,並沒有讓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而是將他們直接押入了北鎮撫司之內。
一直到堂前了,方侍郎還是在大喊冤枉,他口口聲聲說驅邪做法都是為了祝家好,自己只不過是熱心腸了一些,都是虛空道長這個騙子在中間矇蔽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