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的,我相信珍珠,她一定還活著,只要她還活著,我們就有相見的時候。我不知道她在哪兒,可是她卻知道我在哪兒,她會回來的。”李豫說著,嘴角淡淡一笑,眼中滿懷希望。
安王也為之動容了:“沒錯,珍珠跟蓮兒一樣,都是聰慧的女子,一定會懂得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我們可是皇子皇孫,這麼有名,她們一定會回來找我們的。”
“好,皇叔好好休息吧,我還要去前方巡視,不可能只顧著你一人。皇叔切記,一定要緊隨聖人車隊,還有,不要多管閒事,非常時期,先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是至理。”李豫微微一笑,躍到馬背上,朝安王交待了一通,雙腿一夾馬肚子,朝隊伍前方追了上去。
“殿下,走得太急,也沒收拾什麼東西,蕭將軍說每天都見你看這兩幅畫,就讓我們帶著了。”小夏子將畫像呈上。
“好,好,帶著他們就夠了。”安王欣喜不已。
“殿下,餓了沒?奴婢給你帶了吃的。”小夏子又問道。
“還好。哎,聖人都帶了哪些人?”
“哦,就帶了比較受寵的幾個嬪妃,再就是皇子公主和皇孫,還有陳將軍的禁軍,太子的親兵,再就是十多個親信大臣,總共有三千人吧。”
“楊國忠也在?”
小夏子點點頭:“是。”
安王咬咬唇,道:“安祿山就是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對付楊國忠的,這人壞事做盡,還帶著他幹什麼?就應該把他留在長安,讓他自生自滅去。”
“呵呵,殿下莫生氣,衛國公已被聖人罵了一路了。”小夏子笑呵呵地說道:“路過左藏庫的時候,衛國公想燒了國庫,聖人就罵他不顧百姓死活,說:要是叛軍進了長安,尋不到寶藏,豈不是要去搶百姓的財物?
後來衛國公擔心叛軍追來,想一把火燒了剛才的木橋,聖人又把他罵了一通,說:若是百姓逃難過來,斷了去路,如何是好?又命高公公帶人去滅了火。
聖人雖離了長安,可還是心繫百姓。殿下就不要因為這件事再責怪聖人了。呵呵。”
安王聽小夏子還在為聖人開脫,十分不悅地嘀咕道:“哼,虛情假意,真的心繫百姓,就該去和安祿山決一死戰。”
……
“聖人有令,稍作休息!”前方的禁軍一路傳信過來。
安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只見天已經矇矇亮了。
馬車停了下來,月奴伺候著淨了面,小夏子遞過來一張又冷又硬的胡麻餅,安王瞬間又不高興了。
小夏子趕緊道:“殿下息怒,先將就著吃兩口吧,前方不遠就是咸陽望賢宮了,到時候再好好兒吃頓好的。”
“誰在哭?”安王聞到陣陣孩童的哭聲。
“呃……應是哪位小公主或是小皇孫吧。昨晚走得急,估計還有些皇子公主都沒來得及用晚膳哩。”
“崔虎,你去看看他們帶了吃的沒?把這些餅子拿給他們先墊墊肚子。哦,還有廣平王的家眷,也看看他們有沒有吃的。”
“是。”崔虎遲疑了片刻,託著一包食物離去。小夏子想要阻止,可抿了抿嘴,還是將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安王下了馬車,放眼看去,朦朧中,一片荒野,一陣涼風襲來,帶來陣陣寒意。
“殿下,把斗篷披上吧。”月奴跟了上來。
“蕭颯,你在看什麼?”安王徑直朝蕭颯走去。
蕭颯用手梳理著馬的鬃毛,眼睛卻仍望著東方:“郎君你看,太陽要升起來了。”
“是啊,又是新的一天。”安王苦笑,補充道:“逃亡的一天。”
“郎君想去哪兒?”蕭颯突然問道。
安王一愣:“不是要跟著聖人去蜀地嗎?還能去哪兒?”
“蜀地?”蕭颯滿臉凝重:“這一路過去並不好走,就算去了蜀地,又該如何?是聯合周邊的兵馬一起反撲,還是就在蜀地再建一個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