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兒,你還好嗎?”柳婉茹關切地問道。
“我很好,你們都去睡吧,我也該睡了,明日是李殷的醫館開張的大喜日子,我還要去捧場哩。”穆仙兒笑道,摸了把眼角的淚:“我真的沒事兒,我就是高興,看見他還活著,呵呵,高興!”
穆君逸滿臉愧疚:“仙兒,是我的錯,當年在客棧,杜問樞最後一次來給你診脈,就提過“李回春”的名字,記得當時你還準備去拜訪,我還說了你,早知道……”
“好了,大哥,你又不是算命先生,你怎麼可能知道李回春就是李殷。”
“要怪就怪那個杜如海,他故意說李大俠是“半年前收的徒弟”,還說李大俠本身就叫李回春,這才誤導了人。”錢管家咬牙切齒地說道。
“也不怪他。我問了杜如海,他知道李殷可能跟天聖宮有關係,為了他不被神龍山莊的人發現,才把跟李殷相識的時間提前了兩個月,還給他新取了名字。”穆仙兒撫摸著扇子,淡淡一笑:“當然了,這可能大半要歸結於沈雪燕的功勞。這丫頭,一直痴迷於李殷,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了。”
“那你決定怎麼做?”歐陽清風終於開了口。
“等他搬到了回春堂,我們之間也就只隔一盞茶的功夫了,我從那片屋簷飛過去就到。還怕沒有機會聯絡感情嗎?好了,睡吧睡吧。”穆仙兒將大夥兒逐個兒推出屋外,隨手關了門,獨自傷感起來。
翌日,醫館盛大開業。鞭炮聲聲入耳,祝福陣陣溫心,鑼鼓喧天,奏出難得的喜慶。
欽差、刺史、縣令都來了,這家醫館背後的實力自然不容小覷,於是人們便充分發揮了想象力,去揣摩這醫館的掌櫃是何方神聖。
穆悠拉下了紅綢,“回春堂”三個大字熠熠生輝。眾人掌聲雷動,呼聲一片。
“諸位,安靜,下面有請穆使君給我們說幾句。”徐濼揮手讓百姓安靜下來,對穆悠揖手道。
穆悠扇著扇子,嘴角掛著笑,眼睛卻微微有些紅腫。他見眾人看向了自己,趕緊一拉身邊的雷鳴:“我跟諸位一樣,也是來看熱鬧的,還是請刺史講吧,昨天夜裡,刺史為了準備演講稿,可是忙到子時才睡,怎能讓他徒勞呢?”
“呃……使君昨夜裡又去看望我了啊?呵呵。”雷鳴輕聲說道,清了清嗓子,一套官腔倒是說得振奮人心。
“哎,刺史身邊那人就是欽差啊?若不是縣令介紹,我還以為就是個窮酸書生哩。”
“沒錯,沒錯,連身官服都不穿。”
“哎,你懂什麼?聽說,他就是個七品縣令,你讓他穿什麼?聖人又沒給他另備衣裳。”
“你看他那把扇子,穆半仙,呵呵,怎麼看著跟街頭算命的一樣。”
“我倒是聽說啊,他以前本身就是算命先生,所以才無所不知,深得聖人器重。”
“哎哎哎,你們少說兩句,我可聽說了,這人可不好惹,可別讓他盯上你們!”
百姓們私底下議論開了,至於刺史的精彩發言,也只當是耳旁的風了。
杜如海及杜問樞、李殷、杜秀珍也逐一亮相,誦讀了《大醫精誠》裡的誓言。
百姓翹首以盼,到最後才得知:杜如海只是不定期的會來指導,杜問樞還是管理著城東的杜氏醫館,而這新開的分店,只是交給才學了三年醫的李回春還有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杜秀珍來打理。
失望聲,質疑聲,嘆息聲……便又響成了一片。
整個開張慶典就佔了半天,一頓午飯又是一個時辰。第一天的生意比想象中更加慘淡,杜秀珍滿腔熱情便逐步化為了滿腔怒火。
“怎麼回事嘛?這一片的百姓都不生病嗎?不是說這方圓一里就只有兩家醫館嗎?難不成他們把病人都看好了,沒我們什麼事了?”
“秀珍,你若真閒,去後院陪欣妍玩去。有病人了讓他們叫你。”李殷指了指店裡的三個夥計,忍不住笑道。
“李大夫,李大夫,快,我們東家……你快去看看!”錢管家氣喘吁吁地跑進醫館喊道。
李殷瞟了眼他身後沒跟病人,問道:“要出診嗎?”
“要。快點兒。”
“李大哥,我也去。”杜秀珍抓起了藥箱。
李殷一把奪了過來:“你去什麼?一會兒來了別的病人怎麼辦?告訴雪燕,晚上不用等我吃飯。”
“李大夫,來,我幫你背藥箱,這邊請!”
兩人出了店,眼見太陽已經西斜了,轉過了兩個彎,終於停在了江湖客棧門口。
錢管家指了指門上的匾額:“就這兒。”
“江湖客棧!”李殷眼瞧著上面的幾個大字,微微一愣,旋即回過了神來:“病人呢?”
“哦,我們東家在房間裡。請。”
李殷跨進了客棧,福伯福嬸還有其他夥計都圍了過來,所有人都激動了起來:“李大夫,李大夫……”
“諸位好。”李殷很奇怪這裡的人怎麼都如此熱情,他朝眾人笑笑:“不知你們東家在哪間房,還請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