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長茅就在附近晃動,粗魯地劃過高高的雜草和地面,離他們的頭頂只有毫釐之間。
矛頭差一點,差一點就能劃到她的右耳尖了,差一點點就...
“嗚嗚,嗚嗚嗚嗚…”
司馬冷塵忽然感覺手掌有些溼潤了,低眸一看,有些傻眼了,沒想到身下的人居然在哭,溫熱的淚沾溼了他的尾指,感覺甚是怪異。
不是吧,這樣就哭了,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得虧不是他的親生弟弟,要不然,他一定會重重地給她一記頭槌,直接把這小子砸暈,扔到軍中,訓練她個三五年,不練到腰寬膀子粗就不放出來。
對此魔鬼想法毫不知情的落亦竹莫名感覺到有些背脊發寒。
“唔(冷)——”
敵軍在四周,遍尋不獲,甚是費解。
“真奇怪,方才這裡不是很大動靜的嗎?闖進來的牛群都去哪了?”
“算了,可能是看守的哨兵顧著打瞌睡,一時聽錯了吧,這烏漆嘛黑的天,哪裡來的牛群,營中還等著我們看守呢,得快點回去才行。”
“也是,要是被少將軍發現,定要治我們一個失職之罪。”
耳邊的腳步聲早已遠去,司馬冷塵終於鬆開了她唇上的手掌,讓她得以暢快呼吸。
“人終於走了。”
那雙鹿般的黑眸溼潤如泉,淚光瑩瑩,看得司馬冷塵既無語又無奈。
他不解地問道:
“你到底在哭什麼?沒聽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嗎?”
“我…我我我害怕。”
說完,她怯懦地收起聲音,還拉著司馬冷塵的袖子,擦了擦鼻涕。
那一刻,這個少年老成的少將軍臉色都白了。
“這…你能不能注意點,娘娘腔就算了,還這麼不講究,好髒啊!”
有些許生理潔癖的他覺得自己已經到了臨近崩潰的邊緣。
“沒,沒手帕嘛…只能將就一下,嗚嗚嗚…”說完,她還反過自己的手背在司馬冷塵的肩膀上擦了擦。
這個看似不經意的舉動,瞬間觸動了司馬冷塵全身的神經,他一把推開了她,摘下灌木的樹枝,往盔甲上來回拂掃,生怕落下一點灰塵和髒東西。
落亦竹從那雙灰白的眼眸中看到了無窮無盡的嫌棄,彷彿在看著一坨臭烘烘的牛糞。
她抱著自己的膝蓋蹲坐在一旁,不滿地咂著嘴。
“嘖嘖嘖,還說我是娘娘腔,你才是娘娘腔呢,不過就是借你袖子用了一下,就這麼大反應,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好漢,而且,出來行軍打仗,也不學點治癒術。”
“亂講,憑本主帥的靈階,哪用得著治癒術,要不是你胡亂衝出來,本主帥又怎麼會受傷?”
司馬冷塵一道冷光頃刻就封住了她的嘴,理虧的矮個子稍稍扭過腦袋瓜,瞅了瞅司馬冷塵,深思熟慮一番後,竟然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
她不過就是想出來賺點小錢,應付考試,聽了他的話,感覺自己好像賺了黑心錢似的。
只好收起小脾氣,乖巧地說道:
“那行吧,怎麼說都是我害得你,這腿我得治好,你再等等…很快就好。”
可是半炷香後,她有些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