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緩緩站了起來,搖頭嘆息道:
“就為了一件下品靈器,這麼多人打生打死,說是井底之蛙,亦是人心不足,可憐復可嘆!”
歐陽承弼已經嚇得面如土色,自家師叔祖在這個高深莫測的道人面前,連劍都沒有能夠拔出,就重傷倒地了,如果這人要對付自己,還不是像摁死只螞蟻般容易?
老道士卻沒有理他,徑自走到那一家三口的跟前,憐惜地摸了摸那小女孩的頭說道:
“老道在這艘船上呆了一個月,你們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是非對錯姑且不論,只是這小姑娘實在太可憐了,老道不得不出次手嘍。”
然後他才掃了倉惶而立,汗出如漿的歐陽承弼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話:
“玄天劍宗?你們知道什麼是劍嗎?”
接著老道士負手走出了破碎的宴廳大門,走到了甲板護欄之旁,望著河面上黑壓壓一片的帆影。
三千玄天劍宗劍士,此時不知天鯤號發生了什麼事情,依然人人挺立船頭,氣勢儼然。
老道士取下背後的酒葫蘆,仰頭猛灌了一大口,接著一手執葫,一手指天,朗喝一聲:
“眾劍聽令!”
三千聲劍鳴,響於一瞬。
三千劍士身後的長劍,同時齊齊出鞘,懸停於空,劍尖卻對準了自己的主人,劍身嗚嗚顫鳴。
天鯤號上,河面的帆船之上,所有人都呆望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頭腦一片空白。
老道士眼中神光暴漲,再度厲喝一聲:
“爾等,不配用劍!”
下一刻,三千柄長劍,齊齊從中斷為兩截,墜入黃河水中。
這一日,楊一劍重傷身亡,歐陽承弼劍心破碎,三千劍士此生再難執劍。
玄天劍宗自此除名江湖!
“好帥啊……”
“爹,以後我一定要學這御劍之術!”
宴廳角落裡,金吒一臉嚮往,喃喃對李靖說道。
李靖只能苦笑不已。
早知道就自己或讓金吒出手,不給那老道耍帥的機會了。
……
天鯤號再度啟航,船上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當然,那場風波還是有一些後續事情的。
不過李靖沒有怎麼關心,比如那件什麼下品靈器,李靖就沒有任何興趣知道是什麼東西,和彭生的那份劍譜一樣,這些東西或許能讓整個江湖為之瘋狂,但在李靖這樣的大道士眼中沒有任何價值。
只是旅程中見識的一段風景,不必知道前因,也無須在意後果,他們只是過客,等明日船到龍門,他們父子就會下船,開始下一段旅程。
本來李靖還有些擔心,那老道士會繼續來糾纏金吒,要收金吒為徒。
不過沒想到的是,在老道露了那一聲喝斷三千劍的神通之後,他被符朵朵給盯上了。
如今符朵朵整天糾纏著那老道,要拜他為師學劍,搞得老道士不勝其煩,終日在船上東躲西藏。
可惜,這是符朵朵的船。
就算老道是真正的練氣士,在這船上也總是能輕易地被符朵朵找到。
……
“姑奶奶,老道真的不收女弟子的,我們實在是無緣,你再如此相逼,老道可只能下船了。”
“那行,道長你不收我為徒也行,不過這一次,你必須一路送我們到東海,方才可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