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踏上了馬車,馬車的內部比外面看去要更加的奢華,寬大的車廂內足以容納五六人同乘,車廂底部鋪著厚厚的熊毛毯,一條小巧精緻的案桌上擺著鎏金薰香爐,此時爐中嫋嫋冒著輕煙,幽香撲鼻而來。
比干倚靠坐在一張同樣鋪著熊皮毛毯的椅子上,腿上也蓋著厚毯,懷中捧著一個火爐,剛剛只是初秋,這老人卻似乎已經異常畏寒。
李靖坐到了他的對面。
然後車廂微微震動了一下,開始緩緩朝前方駛去。
李靖揚了揚眉,本來以為比干只是想和他在這馬車上交談一番的。
“丞相,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玄鳥殿,我們殷之一族的祖殿。”
清矍的老人微微一笑道:
“說起來,如果當年你和素知的婚事的到族中認可的話,那麼你們本來應該是在玄鳥殿中成婚的。”
“這次我想讓你去祖殿中見一個人。”
“不知丞相要末將去見的是什麼人?“
“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李靖哦了一聲,然後沒有再說話。
比干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他是一個很善解人意的人。
在朝歌一直有一個傳聞,就是這位亞相據說長了一個七竅玲瓏心,自幼就聰慧無雙,極擅揣摩人心。
然後車廂中變得一片安靜。
車聲轔轔,駛過了桃花大街,駛出了朝歌北門,一路駛到了朝歌城外的靈山。
大殷皇族的祖殿玄鳥殿,就在靈山山腳之下,至於為什麼沒有在山頂,那是因為山頂已經有了一座女媧宮。
馬車停了下來,當李靖走出馬車,入目出就是一座宏偉至極的神殿,在神殿之前,是一個巨大的雕像。
那是一頭模樣極為美麗的玄鳥。
天命玄鳥,降而生殷。
大殷皇族,一直認為自己殷族的初祖殷契身上,留有玄鳥的血脈。而玄鳥,即為鳳凰,乃是天地初開之時誕生的第一種飛禽之屬。
比干領著李靖,繞過那個巨大的玄鳥雕像來到了神殿門前,幾名神殿中的奉禮郎已經等在門口。
“他還好嗎?”
比干如此朝那幾名奉禮郎問道。
“那位一切如常。”
其中為首那位年紀異常蒼老的奉禮郎,恭聲回道。
“好,帶我去見他。”
然後幾名奉禮郎當先領路,帶著比干和李靖走進神殿,神殿之內供奉的是大殷皇族的歷代祖先,位於最中心處的一個塑像,碧目赤發,嘴似鳥喙,正是大殷皇族的初祖,也是大殷皇朝的開創者殷契。
看他雕像的形貌,確實生就了一副異像。
而在神殿的四周牆壁之上,浮雕著各種各樣的的玄鳥圖案,至於大殿之頂,則是雕畫著當初玄鳥生殷的傳說,那是殷契之母簡狄,偶出行浴,在野外誤食鳳凰之卵而生下契的舊事。
對於這個傳說,李靖以前自然是早就聽聞過,而且也相信這並不是什麼大殷皇族為自己臉上貼金編出來的故事。
人族之中,凡有大氣運者,來歷皆有玄妙難測之處,萬數年來,莫不如此。
只因人族,甚或世間眾生萬靈,不過都是那些先天大物的棋子。
這些事情,李靖一直很明白,只是只是看著這幅壁雕之畫,想起了自己家的老三,這種感觸不免更深也更復雜了一些。
而那幾個奉禮郎並沒有在大殿中停留,領著比干和李靖二人穿過大殿,殿後是一片幽深的梧桐林,整片梧桐林幾乎每根梧桐都粗達需幾人何抱,看得出來栽種的年代都已經極為久遠。
然後一行人走進梧桐林中,在一片落滿金黃色梧桐葉的空地上,有一座佔地頗大的木樓。
然後一行人走進了木樓。
雖然坐落在梧桐林的深處,但這座木樓不管是外觀還是還是裡面的裝飾,都不算簡陋,反倒異常的富麗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