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掠過平原。
時值深秋,風中已有蕭殺之意。
一朵淡黃色的小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等這陣裹挾著寒流的秋風吹過,它也該到了凋零的時候了,然後根莖在泥土之下度過漫長的寒冬,等到來年春風再度吹拂大地的時候,它才會迎來新的一次綻放。
年復一年,每一次綻放都有不同的美麗,但終究是同一個生命,天道迴圈,一朵小花中,亦有大道真義,隱隱揭示了此方天地生命的真相。
只是所謂生生不息的輪迴,卻也很容易被一些偶然打破。
一隻雪白的馬蹄,踏在了黃色小花之上,提早結束了它這一輪生命綻放的週期,花瓣碾碎成泥,而它在泥土的根莖,也被沉重的馬身,壓得寸寸斷裂,來年再無綻放的機會了。
大神俊的白馬之上,是一名身披紅氅,身型挺直如槍的英武中年男子。
英武中年男子的身後,是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的雄軍,正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李靖拉了拉馬韁,讓白馬停止了飛奔,卻不知道他這個無意的舉動,徹底斷絕了一朵野花的生命。
當然就算知道了,李靖也不會在意,相對於他即將要做的事情來說,一朵野花的存亡,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刻的李靖,已經完全進入到鐵血統帥的狀態,為了勝利,他根本不介意自己將要毀滅多少生命!
姜子牙曾經說過,李靖在某些方面,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馬基雅維利主義者。
李靖一開始不知道馬基雅維利主義是什麼意思,不過在姜子牙解釋之後,他自己倒是深以為然,一旦上了戰場,自己確實很馬基雅維利主義。
不如此,何以求勝!
凝視著遠處的那座雄關高聳的城牆,李靖如此想著。
雄關還在十里之外,但李靖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城門上方那兩個肅穆的大字:
汜水。
這是西岐通往朝歌路上,五座雄關的第一關。
現在李靖想的,就是如何最輕鬆最快速地摧毀這座雄關。
這是李靖率領麾下大軍出征的第五天,也是那日在俱樂部中當中宣佈要立即進攻朝歌的第十五天。
當時他宣佈這個決定時,幾乎所有人都表示了質疑,甚至姜子牙都有些不解。
“會不會太急了點?”
私底下,姜子牙曾經不無憂慮問過他。
畢竟西岐城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大戰,雖然最後贏了,但城中也是死傷慘重,許多重臣大將都死了,連文王的皇子們都死了大半。
而在玉虛宮這邊,同樣隕落了七位金仙,還有許多來到西岐城助戰的二代三代弟子。
像二代弟子中的蕭臻,鄧華,三代弟子中的韓毒龍,薛惡虎,都死在了十絕陣中,闡教同樣元氣大傷。
此時整個西岐,都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淡之中,軍隊士氣低落,朝中人心惶惶,民間人人自危。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靖卻提出要全軍出征,攻伐朝歌,實在不是兵家應有之道。
“況且,如今截教真正的底蘊實力根本沒被損耗,那些真正的強者都沒登場,我們在西岐等著他們總有地利之便,”
其實姜子牙也覺得,那燃燈道人的人品雖然不怎麼樣,但他那些謀劃還是很不錯的,畢竟按照原來的劇情,截教就是這麼慢慢被耗死的。
只是李靖給出了另外的理由。
“我想盡快結束這場大戰。因為我總覺得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
是的,燃燈道人的那些謀劃,雖然穩妥,但耗費的時間太長,而且燃燈之所以會制定那樣的一些計劃,還是因為闡教的實力比截教弱不少,
特別時在大羅金仙這個層次上的強者數量,玉虛宮更是遠少於碧遊宮,燃燈道人孤掌難鳴,所以只能那樣慢慢磨。
但李靖不一樣,和元始天尊一戰之後,他已經明白自己有多強大了,只要聖人不出,他不會畏懼任何人!
而且現在少了那個關鍵人物申公豹,那些闡教強者會不會再來西岐還是兩說。
“所以反倒不如直接進攻朝歌,碧遊宮是不會坐視大殷王朝滅亡的,隨著我的大軍不斷推進,等他們坐不住了,自然會派出強者來阻擋,我們再幹掉他們就行了。”
“那麼如果來的是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