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很乾淨,空氣中也沒有什麼讓人難聞的氣味。
在那些殘破的飛船和貨艙之中,有不少身影在進進出出,大多數的身影都是普通的聯邦人類看去沒有什麼區別。
不管是模樣還是神情氣質。
這些生靈,雖然可能來自摺疊空間,但絕大部分都已經在現實世界生活很多年了,言行舉止已經和現實世界的人無異。
而這裡最多的,是女人,而且都是年紀不小的女人。
摺疊空間生命的走私,被帶出摺疊空間最多的本來就是女人,那個世界中最漂亮的女人,然後在黑市中賣給那些出得起價錢的有錢人,成為他們的玩物。
只是等到這些女人年老色衰之時,自然也就被棄如敝履,能夠在垃圾場中的這些還都是幸運的,更多的是悄無聲息地被殺死了。
她們本來就是被走私的貨物,聯邦法律也不會保護她們,所以就算被殺掉也不會有任何後果。
遇到絕情一些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其實將她們趕出家門的,也並不見得有多心善,一個失去了自己的力量,沒有身份的弱女子,被趕了出去又能活多久,如果是警員發現,也只不過是直接被送到遊戲公司人道毀滅而已。
而除了女人之外,李靖見到最多的是一些半人半獸的生靈或是兔耳貓尾,或是鹿角鮫身,這種帶點獸人特徵,充滿異域風情的生靈,在聯邦社會中也極受歡迎。
另外,還有極少數一些完全不若人類的生靈。
這些摺疊空間中的生靈,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聚集在了這個堆放太空廢棄物的垃圾場中,或許那是一個時間跨度很長的故事。
而現在,這些摺疊空間的生靈,在這個垃圾場中安下了家,住在這些破舊的太空船,被廢棄的貨倉中,雖然很簡陋,但總歸有了一處遮風擋雨的地方,能夠讓他們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當李靖走進垃圾場的時候,在那些飛船的視窗,貨倉的門後面,投來了許多異樣的眼光。
那些目光帶著警戒,仇恨還有一些畏懼。
對於現實世界中的人類,他們永遠是用這種目光看的。
李靖走在那些飛船和貨艙間的小道之上,小道的兩旁,掛滿了晾曬的衣物,在這些晾衣架之間,有一群小孩正在追逐嬉鬧,偶爾會將衣架撞倒,然後遠處傳來了大人的斥罵聲。
這些小孩子,或許都是在現實世界中出生的,但他們也依然是摺疊空間的生靈,這是鐫刻在他們基因中的宿命。
李靖的目光從那些小孩子的身上掃過,那些小孩,長的模樣都說不出的怪異,像人的反倒極少,不僅僅是人和半獸人之間的那種區別,更像是許多個不同世界的基因混雜在了一起一般。
或許,這就是那個阿彪,稱呼住在這個垃圾場中的生靈為“雜種”的原因吧。
然而眼前那些小孩們笑鬧中,追逐著,彼此之間的眼中,卻看不到任何隔閡,他們似乎完全意識不到,身變的小夥伴,跟自己其實根本不是同一種生靈。
看著那些小孩,李靖突然微微笑了一下。
然後他的神識再次從體內溢位,想要探查一下這個垃圾場內的情況,看看那些走私者到底是不是躲在這裡,以及關凌月是不是也被劫持到了這裡。
只是緊接著,李靖就皺了皺眉。
因為他的神識在離開身體一尺之後,就莫名其妙地消散無蹤了。
這個垃圾場中果然大有玄機。
就像不久之前他的神識掃過,卻沒有發現這裡的一樣。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保護著這裡,讓人難以窺探垃圾場裡面的一切。
李靖此時甚至敢肯定,就算是聯邦最先進的監控器,可能也監控不到這裡面的情況,否則月球城的警政局和軍隊,早就應該注意到這個地方了。
但李靖卻察覺不到那種保護這裡不被窺探的力量究竟來自何處,只是隱隱間,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走進了一個陣中。
就是封神世界中的那種道法之陣。
李靖繼續朝前方走去。
垃圾場的上空,突然刮過一陣大風,在李靖的身後,一塊晾在衣架上的床單被風高高地揚了起來。
一道黑影自床單下猛然撲出,兩隻手臂上長著鋒利的銳爪,閃電朝著李靖的脖子間抓來。
這一次伏擊,暴烈迅疾,卻又悄無聲息。
此時李靖的神識,離不開自己身體的一尺之處,所以對於來自身後的偷襲,渾然不覺。
直到那兩隻利爪,來到了脖頸後發兩三厘米的地方時,他才終於察覺到了那縷冰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