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向晚看著蔣春來,慢條斯理地說:“如果是僱兇殺人,你們作協任何一個人都有嫌疑,甚至遠在京都的喻惠民、君誠也有可能。”
蔣春來果然是最瞭解蔚藍的男人,他此刻陷入了一個趙向晚為他設計的怪圈——他要努力指證兇手,才能洗刷自己身上的嫌疑。
他此刻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是誰呢?誰的嫌疑最大呢?
蔣春來忽然想到一點:“蔚藍最近很興奮,她說她挖到了寶,可以甩開姓喻的,自己獨立門戶,不過她的態度很神秘,沒有和我說很多。”
來了!看來,趙晨陽重生所瞭解的流行靈感,對於蔚藍而言很有價值。
正因為有價值,所以蔚藍下決定要與喻惠民拆夥,所以才會約見黃亮編輯。
蔚藍的命運,在與趙晨陽這個重生者有了牽連之後,發生的改變。
趙向晚看著蔣春來:“挖到了什麼寶?”
蔣春來搖頭:“她不肯說。”
趙向晚故意刺激他:“你是她情人,她竟然什麼都不告訴你?”
蔣春來道:“她只說有讀者寫信給她,附了一個故事梗概,很新鮮、很有趣,絕對是現在市面上沒有見過的言情。她說等她與對方見過面,認真聊一聊,她來成立工作室,到時候就拉我進來一起,大家一起寫,合作出版,將來賣版權、拍電視劇,肯定賺錢。”
看來,趙晨陽找到了重生最有價值的地方——資訊差。
也許十年之後已經是爛大街的東西,但放在十年前絕對是新鮮玩意。十年後的那些流行元素放進裡,對於九十年代的讀者而言,絕對是震撼的視覺衝擊吧?
趙向晚一臉的不相信:“什麼故意梗概,這麼值錢?值得讓蔚藍大起膽子來與喻惠民拆夥?五年前她要死要活地逼宮上位,怎麼現在卻又要拆夥?”
蔣春來的心是偏向蔚藍的,咬著牙說:“蔚藍遇到喻惠民,典型的遇人不淑。她寫的被喻惠民看中,喻惠民看得出來她的未來發展潛力,所以把她變成地下情人,不給名不給利,哄她簽了最便宜的作者約。就算後來結婚,依然忍受他的壓榨,被剝奪當母親的權利,多麼殘忍!她先前是翅膀不夠硬,不敢拆夥,但現在她說自己有了底氣,必須為自己努力一把。”
趙向晚冷笑道:“求仁得仁,你可憐她做什麼?”
蔣春來慌忙解釋:“我不是可憐她,我是心疼她。”
李明楊插話:“可憐、心疼,不是一回事嗎?”
蔣春來認真回答:“不一樣的。可憐是憐憫,覺得她可惜;心疼卻是真心感覺到她不容易,內心更為疼愛她。”
趙向晚抬起手,制止蔣春來繼續咬文嚼字:“你以什麼身份心疼她?妻子的丈夫,還是女兒的父親?”
蔣春來感覺內心被一支利箭刺入,捂住胸口,掙扎著說:“我,我打算離婚後娶她。我不會讓她為難,我會和她一起幸福地生活,生一個可愛的小孩。”
趙向晚笑了,笑容裡滿是嘲諷:“她是這麼想的嗎?”
蔣春來啞口無言。
【她愛我嗎?】
【她如果愛我,為什麼還要和柴定山那個暴發戶見面?】
【她如果愛我,為什麼讀者給的梗概不給我看?她如果愛我,為什麼八點和誰見面不肯說?她如果愛我,為什麼要讓我走一遍她走過的路?當地下情人當了這麼多年,她太狠心了!】
趙向晚將他內心所想聽得明明白白。
看來,蔣春來對蔚藍情根深種,可是蔚藍卻對他的態度可有可無。
趙向晚:“你和她幽會,在你房間還是她房間?”
蔣春來:“我房間。”
趙向晚:“她幾點離開?為什麼要離開?”
蔣春來苦笑:“她說八點與人有約。”
趙向晚目光嚴肅:“這麼重要的線索,為什麼不告訴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