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爺一看到陳亦霆，手中的柺杖便落了下來：“你這個不肖子孫，就會為我陳家找麻煩，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在那麼重要的晚會上，當著晉市所有名流的面打架！你知不知道那是誰，那人是卓軍長家的獨子！卓軍長勢力之廣，你如果因為打傷了卓公字得罪了卓軍長，那我陳家上上下下就會被你這個混賬給害死！”

程可可被關在審訊室外，她看不到裡面的情景，她只能聽到陳老太爺的訓斥聲。

等到陳老太爺訓斥完，程可可便聽到他怒氣衝衝地駁回：“爺爺，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是我未來的媳婦，如果是您，您會看到她受欺負而無動於衷嗎？”

“你閉嘴！長能耐了是吧，連軍長的兒媳婦都敢搶了是吧！”

然後，陳老太爺的柺杖聲更兇了。

程可可心裡酸酸的，她覺得陳亦霆現在一定很疼。

既然都那麼疼了，為什麼還要辯護，為什麼還要多說這些話讓陳老太爺更加生氣。

這件事要不是因為自己，他也不會衝上去打卓越，是自己害了他！

後來柺杖聲越來越小，陳老太爺教訓夠了，陳亦霆便慘白著一張臉從裡面走了出來，滿臉都是汗珠，連嘴唇都毫無血色。

她看到男人的白襯衫全部被血跡浸透， 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了下來。

陳亦霆從來沒有見過程可可哭，當下連疼痛都忘記了，手忙腳亂地給她擦著眼淚，“沒事的，一點都不疼，不疼的。”

程可可噙著眼淚抬眼看他，他逞強的笑道：“我在擂臺上都被打慣了，這點小傷，真的不疼的。”

她心裡更加難受了。

這個男人為了給媽媽湊醫療費，去地下打黑拳，直到小有名氣了才被陳家發現，這期間該受了多大的苦啊。

陳亦霆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漆黑浩瀚的眼眸裡只盛了她一人，那般專注，程可可在那雙漆黑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雖然很小，卻彷彿是他的整個世界。

她微微一愣，轉過頭去，不忍心再看。

陳亦霆一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綻放出一抹清淺的苦笑。

如果時光倒退，再來一次的話，我還是會選擇毫不猶豫的衝上去保護你。

只不過，我會更快一點，再快一點，衝到你身邊。

......

那一晚過後，卓軍長果真以各種理由去針對陳家，為了怕陳亦霆出去會惹到麻煩，所以被陳老太爺禁了足，她心裡的愧疚更是深沉。

卓家給了她們一大筆補償，但儘管是這樣，卓程兩家，還是翻了臉。

陳亦霆倒是不放在心上，仍是每天和她打電話，和她聊天。

也許是知道陳亦霆出不來，沒有機會陪在她身邊，卓越總是會製造出各種機緣巧合之下的偶遇，每一次都被程可可冷冷的擋了回去。

她甚至可以當街對著他咆哮，“滾——你滾啊！”

也可以一杯奶茶直接砸到他腳邊，轉身就走。

可是她就是不知道，卓越為什麼還是不死心。

卓越冷笑：“程可可，你越是這樣對我，我就越是怎麼樣對陳家施加壓力。”

“你無恥！”她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

卓越悠悠道：“我是無恥，但是我所有的無恥，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簡直可笑。

男人又說道：“陳亦霆原本就是不受待見的私生子，連他的父親都不想要他，只有他的爺爺，看見了他的無限可能之後才認回他，而他，為了給母親治病，為了陳家的錢，不得不認祖歸宗。可是現在他的母親早就去世了，陳老太爺在他身上也看不到什麼希望，迫於壓力，很快，他就會被趕出去，成為喪家之犬。”

怕是，淨身出戶，所有的東西，都要留給陳家吧。

程可可心中一顫，她想起那個英俊的眉眼，如今發生這種事，他肯定很難過。

肯定找不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