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還賴在天空不肯走。八月份的天氣,地面還是被烤焦了一般熾熱,夏格揹著包從公司裡飛快的走著,突然被叫住了。
“喂。”是那種不屑的聲音。
夏格轉過身,看見面前的女生表情戲謔,搖了搖手裡的空可樂瓶,“聽說你現在為了錢什麼都做啊,是不是真的啊?”
女生繼續笑著,夏格咬了咬嘴唇,不屑理睬她們。
還是揹著包頭也不回地走掉,高出她半個頭的女生卻忽然擋住了她的去路:“之前不是和秦總很曖昧嗎,他走了怎麼沒帶上你啊,他不過是玩玩你罷了。”
女生眼前一直低著頭的夏格突然顫抖著雙肩,奮力仰起頭來:“不關你的事。”
眼前的女生顯然沒有想要放過她,而是步步緊逼,“你的態度最好放好一點。”
“夠了吧。”
不大卻足夠有力量的聲音,女生回過頭,看到是程悅,挑了挑眉毛:“又是你,這個女人到底跟你有什麼關係?”
“朋友。”程悅的嘴唇輕輕動了動,想要牽起夏格的手離開。
夏格卻避開了,紅著眼睛看了她一眼,沒有客氣地道聲謝謝徑直朝外跑去。
快要下樓梯的時候,她聽見程悅用冷漠的聲音警告著挑事的女生:“以後不準找她的麻煩,不然有你好看的。”
夏格猶豫了一下,還是揹著包離開了。
影視城街道上的人不多,夏格走在馬路上,有炙辣的風吹來,肩上的包突然就落在了地上,而那個咬著嘴唇隱忍的少女,突然就蹲下身,“哇”地哭了出來。
那是沒人能夠理解的委屈。
沒人寵愛,沒有親人,只有嫌棄的目光,鄙夷的神情,以及恥笑的聲音。
你懂嗎?那種孤立無援卻又必須要堅強下去的感覺,既絕望又決絕。
夏格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的。
原來媽媽帶著妹妹改嫁了之後過的並不好,男人酗酒賭博,一輸錢或者一喝多了酒,就會回家打媽媽和妹妹。
他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債主找到家裡,要把正在讀高中的妹妹帶走,以此抵消債務,那個混蛋不僅沒有阻攔,反而還攔著媽媽不許她保護妹妹,媽媽一氣之下,拿起刀捅進了那個男人的身體裡。
媽媽被告殺人,被關進監獄裡已經一個多月了,妹妹走投無路,只好回到了外婆家。
而外婆年事已高,根本不可能再拿出錢來供妹妹讀書,無奈之下才給夏格打了電話。
夏格不是不恨,恨她們當時遺棄了自己,現在出了事才想起她。
但是她又感到慶幸,還好媽媽當時帶走的不是自己,否則自己也要忍受那種不見天日的生活。
但是妹妹沒有做錯什麼,她今年開學就高三了,不能功虧一簣,夏格深刻的理解那種沒有上大學的遺憾,不想讓妹妹和自己也走相同的路。
所以,她真的是拼了命的賺錢。
她吸了吸鼻子,從地上站起來,卻見一輛跑車停在自己的身邊,車門開啟,一雙媲美模特的修長美腿從車裡跨了出來,十厘米的高跟鞋穩穩的踩在地上。
美女摘下墨鏡朝她看了過來,勾魂大眼富有深意地凝視著她,嘴邊甚至噙著似有若無的微笑,帶著揣測,也不說話。
夏格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又看了對方一眼,對方低頭悠然一笑,“夏格小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