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又換了兩家店,才勉強找到個能入得了眼的蛋糕。
倒不是池野認真,主要是剛佟懷青簡單說了下奶油的區別,他就往心裡去了,抱著胳膊在櫃檯邊看配料表,沉著神情,嚇得老闆以為是哪個單位來檢查的。
可再一瞅這臉。
不太像吃公家飯的,一點也不和藹。
凶神惡煞的勁兒,真不是混社會的嗎?
佟懷青沒注意老闆的戰戰兢兢,在後面吃小蛋糕,榛子味的,加了巧克力和堅果碎,味道不錯。
吃完了問池野要溼巾擦嘴巴,那人還趴在櫃檯上,都沒回頭,帶孩子習慣了,直接反手在他嘴上抹了把,結果沒掌握好力度,一巴掌推佟懷青腦門上了,給人摔了個屁股墩。
還好後面沒啥雜物,佟懷青結結實實地坐在地上,揚著臉,有點犯傻地沒反應過來,池野轉身看了眼,拎著小胳膊又給人拽起來了。
然後繼續挑蛋糕。
佟懷青不高興了,他長這麼大都被伺候慣了,這淪落得喝雞蛋羹就忍了,問人要個溼巾,直接給推倒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扶起來的。
幾乎是提溜起來的!
池野完全沒注意佟懷青的臉色,手指按著個蛋糕圖案:“這是動物奶油?”
老闆顫巍巍地陪笑:“不是,但能換成動物的……”
“好看不?”池野稍微錯點身。
佟懷青生著悶氣,不理人。
池野也沒太在意,跟老闆下了單子就要走,叫了聲佟佟,見人還杵在那不動,斜著眼問了句:“怎麼,小蛋糕沒吃飽?”
佟懷青:“你推我了。”
池野“哦”了聲,他手勁兒大,有時候不小心碰著的確容易給人弄痛,以前他特喜歡捏那倆孩子的臉,大拇指和食指一捏,紅潤的小嘴巴就嘟起來了,陳向陽還好,池一諾老尖叫,揉著臉蛋上的指頭印說疼。
有啥疼的,池野不太明白,也不樂意琢磨這事,順手在人腦袋上捋一把:“我下次注意。”
可佟懷青還是沒給他好臉色,黑著臉,一直到家都不吭聲。
池野停好車,慢悠悠地栓上門,覺得佟懷青這人,就是小心眼兒。
想得多,不就鑽牛角尖了。
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人好好談談。
倆孩子沒放學,前天下過雨,花草都長瘋了,綠葉油亮地舒展著,土壤也溼漉漉的,看了就心情柔和,佟懷青又坐在風口的凳子上,託著腮放空。
他以前也這樣,練琴累了盯著窗外的噴泉看,看天空看淡淡的雲,聽風聲聽黃雀偶爾的鳴,髮長久的呆,等待手指的顫抖停下,然後再繼續。
現下沒有黑白琴鍵的等待,心裡空蕩蕩的。
身邊有人過來,佟懷青也沒抬眼。
“嘮嘮?”
池野抓著那個大寬簷的帽子扇風,剛是隨手買的,這會兒太陽隱到雲後,院裡滿是陰涼,舒服得很。
“接下來你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