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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不了

救不了

院子裡,安娜扶著輪椅,靜默地站立著。她身邊有不少隨著宋河一起過來,又因為通道裡最大的軌道車也裝不下這麼多人而分開的部分人,他們已經把宋河從“託兒所”打聽到的訊息都告訴了安娜大師。

這位總是笑眯眯的和藹老太太,在聽到宋年很可能前往了曼陀羅區時,前所未見的嚴肅起來。她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站立起來,腳步沉穩地摸著扶手上了二樓,在其他機靈地趕快跟上去的女子和漢子們的幫助下,找出了一個補丁很多,好像很多次增加過長度的異常厚重的金屬箱子,擺放在清理幹淨的巨大工作臺上。

這箱子看起來不太妙,它簡直就像是,為了某個可憐的少女特製的……棺材。

甚至還隨著她的身高增加進行過多次的改長。

這是宋河抱著宋年,快速地在安娜大師的指示下飛奔到二樓,看見這個箱子時的第一想法。

“放下她吧,放進去。”緩慢跟上樓的老太太出聲。

宋河一驚,慌亂得幾乎抱不住懷裡的“人”了,他本就快要抱不住她了——原本不知為何好像被按下暫停鍵的崩解,從他們抵達鳶尾區的街巷時,再次發動。眼見著,少女身上剝脫落下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塊;感受著,懷中的瘦小身體逐漸像是融化成什麼泥水一樣要順著臂彎整個流淌到地上。宋河脫下早已經浸滿血液的花襯衫,兜住少女已經不像人形的身體,眼看著並不足夠,他正打算脫下花短褲,兄弟們已經搭過來一條又一條衣裳。

真是……急昏頭了,在大家的幫助下裹好少女的整個身體,他盡量抱好她,跑出了他今生的最快速度。

畫面其實非常驚悚,昏暗的街巷上,一個懷抱不明滲血人形物體的光身大漢和一群同樣衣物不齊的兇煞漢子在快速移動。

好在,本身這附近的街巷就沒有什麼正常人,就算有人好奇,也被這群人的氣勢所迫,識趣的退開了。

……

“安娜大師,求求你,你救救宋年,她沒有死,她剛剛……她剛剛還在我懷裡顫抖了一下……”宋河以為安娜已經在宣佈少女的死訊了,他語無倫次地懇求起來。

時間緊迫,安娜嚴肅地喝止他:“現在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快!你慢一秒,她的機會就少一點!”

於是宋河下意識地,快速地把少女的身體放進了箱子,他仔細打量起箱子的內部,聽到身後的安娜女士還在說:“蓋上蓋子。”

“沒有看見呼吸孔……”雖然宋河嘴裡說著他不放心的地方,他的身體還是忠實地完成了安娜女士的指令。

要聽專業人士的話,尤其是在這個專業人士足夠可信的情況下。

聽見厚重的箱蓋閉合的聲音,安娜沒有搭理宋河的碎碎念,她把人趕出實驗室,自己也跟著出來,鎖好了門。接著開始指揮宋河和他的人往實驗室的門口擺放大量的清潔燈,並一一點燃。

這大量的燈燃起,極度純淨的清潔空氣散逸開來,一路緊跟,感覺自己快要背過氣去的達姬終於感覺自己活過來了。天知道,這地下區的環境,簡直像一把鈍刀子,緩慢而及其疼痛的在殘害地上人的身體。她又不敢掉隊,誰知道脫離了這群人之後她又要落到什麼變態的手裡,她簡直是榨幹了自己的所有潛能以堅持到這裡,院子裡佈置的燈,對於有些過量吸入毒氣的她來說效果緩慢,她一時間還是頭暈胸悶的情況。而現在,她終於感到了一絲安心。她緊貼著實驗室門外的牆壁,緩緩滑坐至地上,悄悄蹭起了空氣。這大美女眼巴巴地瞅著那一盞盞暖色的燈火,小心翼翼,害怕被趕走的樣子,很是可憐。

宋河像是這才注意到她,他拉開距離,和兄弟們打聽了一番,得到了她大概不會造成威脅的結論。那就先這樣吧,這裡人多,她就算存了壞心,也翻不出太大波浪。

現在他更在意的還是宋年。他纏著安娜女士問這問那,把人家問煩了,安娜女士縮排了自己的臥室,只給他留下一句:“救不了,看她自己想不想活了。有這時間纏著我,不如想想她有沒有交代你去做什麼事。”

盡管設想過總有一天要面對這一幕,但安娜奶奶和宋年對這件事都沒有太大把握,從機率上來說,這事的成功率絕對是比九死一生之中,那一生的結果出現的機率還要低。但安娜並不想這麼早就判定這件事已經失敗了,雖然機會渺茫,萬一那孩子真的做到了呢。再等等吧,先把這個鬧騰的急性子支開,服了,這家夥比宋年吵鬧多了,他簡直在摧殘一位老太太所剩不多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