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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趣味

宋年疑惑地看了一眼兩個好像一齊鬆了口氣的男孩。雖有些不解,但也沒太在意,她又伸手環著秦勝的脖頸,摸索了一遍。依然沒有找到異常的她,思索了一下,又開始探查其他地方,她微微彎下腰,伸出手。看手的去向,似乎要去拆小少爺的褲帶。

“等等——”那兩人異口同聲的喊著。

宋年聞聲停住了動作。

而秦勝在她“給我一個解釋”的眼神中,訕笑一聲,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可以自己脫嗎?”這連釦子都懶得解的女人,估計也不會有耐心研究褲帶,他都不敢想象她把他的褲子也一把扯爛的樣子。

她挑了挑眉,扭頭又去看典星,典星因為激動,已經順勢把宋年的兩條腿抱在了懷裡,對上她尋過來的目光,他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要找什麼?要不還是讓我來幫忙吧……”

宋年大概明白了,她沒有急著做出回應,只是又看向兩隻手緊拽著鎖鏈來支撐站不穩的身體,所以沒有辦法去攏起被撕裂的衣裳的……秦勝的胸膛。

抬手落指,她指尖劃過一條自胸口到平坦的甚至略有些凹陷的腹部的豎直的線,那裡便出現了一條淺淺的傷痕。不多時,鮮豔的血珠從這細長傷痕顆顆湧出,彙聚成蜿蜒的一條紅線。色澤和濃度都正常的,有淺淺鐵鏽腥味的人血,好似沒什麼異常。

但秦勝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特殊味道,隨之更加明顯起來。宋年能分辨出來不同,她也終於可以確認了,他身上確實有,被稀釋得很淡很淡的,地下瘴毒,這正是她一開始覺得他味道有些討厭的原因。

而且,和大部分“異鬼”那種區域性濃度超標,特向異化的瘴毒不同,秦勝身上的那些東西,很均衡的存在於他身上的每個地方。

很有意思。

秦勝也愣愣地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新添的傷口,還好,她下手不重,他也並沒有感覺有多痛。可她是怎麼做到的?她手上根本什麼都沒拿,指甲也是瑩瑩圓潤,修剪整齊的樣子,可這道傷口就是那樣絲滑地出現在她觸控過的地方。如果她剛剛在他眼珠子上這麼來一下……眼睛可能就沒救了。

他還在暗暗慶幸,已經聽見宋年說:“對於我,或者我的同類,你好像知道點什麼。我很感興趣,介意說給我聽聽嗎?”

秦勝順著她的話思考,他知道的那些事情,可是很隱秘的,洩露出去的話,怕是要被父親大人扒了皮。剛下定決心打死不說,卻忽然察覺不對,抬頭果然看見宋年幽幽地看著他。她煞白的臉上沒有表情,整個人卻壓迫感十足,更加讓人害怕了。

恐怕,她根本不是在徵詢他的同意,只是習慣性的禮貌問候而已。而面對這種生物,他根本不可能做到“打死不說”,無論他願不願意,她都會知道她想要了解的一切。

壞了……

想要說些話緩解下氣氛的他,下一秒就感覺腳心刺痛,手中抓緊鎖鏈的力氣再也維持不住,他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彙聚在他身邊的暗色水窪被他砸得炸開,飛濺起來,又落回了他身上。他來不及關心他摔下時可能扭傷了的腳腕,來不及安撫摔痛的尾椎骨,剛想去看看腳底的情況,那刺痛已經蔓延開來,順著腿快速上爬,很快就遍及全身。他也不用去看腳底了,他已經哪裡都顧不上了,他抱著自己,劇烈顫抖著,連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說之前被大量液體包裹著,只是宋年逗他玩的,刺激的不過是身體比較表層的部分的話,現在就是進到了身體內部。一路破壞著所有接觸到的東西,血管、肌肉、骨骼……都在以驚人的速度被凍結後,繼而老化、腐朽、壞死。如果再刻意加以催動的話,秦勝將會很快停止呼吸。不過,宋年還沒有急著要這麼做,她剛想讓它們停下來,抱著她的腿的那家夥突然抱得更緊了,讓她差點沒有站穩。

她便又回頭看他,典星討好地笑了笑,攥著她的褲腿,小聲問她:“不要讓他死,好不好?”

“即便是他麼?”她問,即便是這樣一個殘忍傷害過他的人,典星也要為他求情嗎。

他沉默了一瞬間,看著那邊痛苦攥著頭發好似能把他自己揪成禿子,臉上五官都扭曲了的秦勝,呼吸幾次,才又堅定地對上宋年的目光,重重地點頭。

他和他之間的仇怨,當然不會因為打了一架就和解,可是哪怕在他最痛恨秦勝的時候,典星想的也是自己死掉的話,或者秦勝被外星人之類的抓走就好了,而不是想著讓秦勝快點去世之類的事情。

他做不到眼見著別人因他而逝去,也不喜歡見到生命流逝的場面,他希望世界和平,人們安定友善,永遠不要有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