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抱緊龍丘桃溪的腿,躲在她身後不敢露頭。
一旁的婦人翻了個白眼,“你一個糙漢子,嚇著人家丫頭了。”
說著就已經走過去,蹲在溪盉面前,溫柔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溪盉脆生生道:“我叫溪盉。”
龍丘桃溪無奈道:“行了,別嚇著她,我可告訴你們,她跟我閨女一樣,你們不能欺負她。”
男子瞪眼道:“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高座老者立馬瞪向男子,“龍丘洛,怎麼跟我孫女兒說話的?”
這位龍丘家的家主吃癟,嘆氣道:“爹,你就慣著她吧,啥時候給你帶回來一個你不喜歡的孫女婿,我看你還慣她麼。”
此後數天,龍丘洛跟那位家主夫人,只要得空就往龍丘桃溪住處去,又哄又騙的,就為了讓溪盉叫爺爺奶奶。瞧模樣,想抱孫子都要想瘋了。
其實龍丘桃溪才滿三十而已,若是凡俗女子,早就兒女成群了,可對於山上修士來說,還是太早了。
這段時間,龍丘家多了個小小姐,可愛至極,誰都沒辦法不喜歡。
在龍丘家待兩個月,快過年時,神鹿洲飄起雪花,可把溪盉樂壞了,長這麼大,頭一次看見雪哎。
與龍丘桃溪合力堆了一個雪人,兩人心有靈犀,堆的是某個背劍的年輕人。
一天夜裡,龍丘桃溪裹著被子在屋內哽咽,龍丘洛抱著溪盉在門外,欲言又止。
溪盉脆生生道:“龍丘爺爺,你會不會怪我師傅?”
龍丘洛搖頭道:“情理上該怪,可道理上不能怪的。不過你師傅要是來了,我一定要當面問他,我這麼好的女兒,他憑什麼不喜歡?”
……
睜開眼,罵罵咧咧起身,長這麼大就沒這麼憋屈過,有話好好說不行?活了上萬年的前輩,半點兒武德不講?
左右一看,居然是在一條渡船上,身上東西半點兒沒少,劍都在。
緩步走出船艙,一下去甲板,發現眾人都在看著自己。
有個侍女走來,笑道:“公子別覺得他們目光奇怪,發現你那會兒才奇怪呢。我跟著渡船跑了上百年,頭一次見有人無視海風,飄在茫茫大海呢。”
劉清直想罵娘,狗日的青龍,就這麼把老子丟在海上了?
轉身抱拳,笑著說道:“多謝貴船搭救,若不然我定要死在海上,船票錢我即刻補上。”
遞去一枚布幣,劉清笑問道:“我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煩勞姑娘告知,如今幾月份了?”
侍女並未客氣,接過布幣,笑著說:“今個兒三月初五,你光在船上就躺了大半個月,渡船馬上就到贍部洲。”
說著問道:“聽口音,公子是勝神洲人?”
劉清答道:“秦國人氏。”
侍女笑著說:“聽說去年有一條從青鸞洲往棲霞洲去的渡船,半道上遭了難,有個青衫劍仙一劍劃開海浪,救了一船人,不過自己沒跑的了,也是個勝神洲人,據說還極其愛喝酒,不會就是公子吧?”
好嘛,兩覺睡了大半年,自己腦子裡還是前不久的事兒,在人家嘴裡已經是去年了。
見劉清有些走神,侍女便笑著離去,不過這等奇人奇事,保準一下船就會傳開。
劉清走神片刻,心中把那青龍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不是違背先生教誨,實在是不用想也打不過。
人身山河之中,猛地一道龍吟,劉清趕忙將心神沉入人身山河,當即便看見一條百丈長的青龍盤踞在劍氣長河之中。
深吸一口氣,劉清大罵道:“你他孃的,害的我兩覺睡了大半年也就算了,到我的地盤,連聲招呼都不打?”
青龍更是一肚子火氣,咆哮一聲,罵道:“我他孃的的想來嗎?要不是……”
話到嘴邊還是嚥下去了,惹不起惹不起。
饒是他活了萬年,畫中走出來一個噩夢般的女子,你敢信?那可是真不把合道境界的大妖當回事兒啊!兩腳踹翻,揉成一團就塞進這小子人身山河了,這下要出去,還不知得到什麼時候。
其實青龍是真比劉清還想罵娘,只不過不敢罵,罵也是他孃的,不敢說你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