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星國重天府的昭獄中
袁弘渾身赤裸的被綁在囚架上,嘴角的鮮血已經乾涸了凝固在脖頸上,身上一道道的鞭痕已經數不得那道是新傷那道是舊疤了!
他在昏厥中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被關在這裡多久了,更加記不得那獄卒對自己用了多少次刑了。他開始恐懼這個世界,恐懼這個暗無天日的昭獄,恐懼那個每天對自己用上上百種刑罰的獄卒。
每一次昏厥他都期待著這是最後一次,祈禱著自己千萬不要在醒過來,可是每一次他都沒能如願以償,獄卒對刑罰的拿捏很有分寸,每一次行刑都能既把他打的半死,又不傷及性命。
他用盡了力氣方才挑開了眼皮,他看見了,看見了這暗無天日陰森恐怖的牢獄,看見了在一邊喝酒吃肉滿臉橫肉的獄卒。他是多麼希望自己看不到這一切,所以他不敢把那雙眼完全睜開。就讓那醜陋的獄卒繼續喝酒吃肉吧,最好喝的酩酊大醉,那樣今天就會少受到一次折磨!
他在心裡暗暗祈禱著,一桶冷水披頭澆來,激得他連打個幾個寒戰。意識變得清楚起來,他很怕這種感覺,如果一個人是意識模糊的狀態他不會恐懼,就像那牆角的一坨爛泥任爾摔打,可是如果他清醒了那麼那種皮肉之痛會形成一種肌肉記憶直至他再次昏厥!
“這是第幾天了?”一個獄卒說道
“已經是第十九天了!”另一個獄卒應道
“這傢伙還真能活,連放了十九天的血,用了十九天的刑這廝還能醒過來!”
“那還不是因為老子的活兒好,用的刑放的血正好能讓他吊住最後一口氣!”行刑的獄卒驕傲的說道
“今天老子是不打了,一連十九天老子都乏了!”行刑的獄卒繼續說道
另一個獄卒立刻駁道“那可不行,星座大人吩咐過了,這刑一天都不能斷,血也要一天一換,你知道這鼎中放著的是什麼嗎!那可是咱災星國至寶——隕星飛刀!”他用鞭子指著旁邊的一尊銅鼎說道
袁弘翻著眼皮輕佻一下案邊的銅鼎,冷笑一聲!正巧被那獄卒聽到,從聲音中獄卒聽到一絲狂傲,那行刑的獄卒拿著鞭子走到袁弘身邊,抬手便打“你這廝到現在還敢叫囂,是不是怪老子們今天慢待你了,來來嚐嚐老子的鞭子!”說著對著袁弘一連抽了三十下這才停手!
“行了行了!別把他打死了,我們還要用他的血那!”另一個獄卒走過來又道“你先過去歇會吧,我要放血啦!”
那個放血的獄卒從懷裡掏出一根鵝毛針管刺進了袁弘手腕處,那血順著針管涓涓的流進了獄卒手中的茶釜中。少時,已經接滿了一釜。
獄卒拿著那個接滿鮮血的茶壺走到銅鼎旁說道“我說夥計,這寶貝還真邪門,這血被它吸收真是快!”他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朝著銅鼎中注入新鮮血液!
行刑的獄卒道“那可不,要不怎麼能是寶貝那,有靈氣兒的!”
袁弘在渾渾噩噩中強打著精神,就像那落入沸水中的野鶩努力撲扇著翅膀,奈何也是黔驢技窮。
沒有人不害怕死亡,死亡是人最恐懼的弱點!
袁弘垂著頭如風中的殘燭一樣倔強的燃燒著生命!他想到了自己的前半生落魄過,也輝煌過,如今成為階下囚的他知道這是老天爺給他下的通牒。
他意識模糊的笨拙的盤算著!已經是第十九天啦!他想起了丘千機那個白鬍子老頭兒說過的的話,要用自己的血淬鍊隕星飛刀七七四十九天。這也是自己被用了十九天的刑依然還能活著理由吧。他慢慢的盤算著剩下的日子還有三十日,三十日之後他就沒有了任何價值……
他不禁在思考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活下來!是怕死?是也不是,如果他怕死就不會劫下飛刀據為己有!他在腦海反覆的捋啊,順啊還是沒有結果!
月爬上了昭獄中唯一的一個視窗但是他看不到,他處在的位置是最黑暗的,這束月光他不配欣賞,因為這是給這昭獄中的行刑官的……
他豎著耳朵想要去聽聽那兩個獄卒在說些什麼,這是他一天中為數不多的時光。這獄中的行刑官也是常年久居在昭獄之中,所以最值得他們賞玩的就是這月亮,這兩個傢伙不善於文賞,所以他們形容的頗有些意思!
“哎哎哎……夥計月亮出來了!”那個放血的獄卒捅咕著身邊那個糙漢子的行刑獄卒。
“今天月亮和昨天的不太一樣啊!”行刑的獄卒道
“是啊!今天的月亮太圓啦,好像一張剛出鍋的大餅讓人看了直流口水!”
袁弘豎著耳朵聽著,腦海裡想著那個畫面,腦子映出一輪月亮,那麼皎潔,那麼充盈,那麼明亮,和梅山上的月亮如出一轍!
壁矮的視窗中傳開了打更人蒼老的聲音,不覺中已是三更天。
兩個獄卒鼾聲如雷已經睡去啦!昭獄中只有袁弘睜著眼睛,他不想讓自己睡,因為他害怕明天!
乒乒乓乓……
在他錯落的意識中,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喊殺聲,那聲音十分刺耳。對於袁弘這樣一個刀尖上舔血的江湖人,那種聲音再熟悉不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