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漠的看著女人，不由得摸了摸女人的腦袋，忽而看向他的那隻手，扯出一抹微笑，“乖~聽話。”

他的語氣極為溫柔，可在那溫柔中帶著些許冷漠，天羽是聽得出來的。

“跟我去好不好？你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好不好嘛。”帶著些許撒嬌聲音，扯了扯他的手臂，就像是熱臉貼冷屁股一樣。

男人看著女人，她的這副模樣，倒是像極了十六歲那年，那般趾高氣昂的大聲宣佈表白的場景，那一瞬間，他失了神，這是有多久沒有仔仔細細的看著她了。

是不是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是不是還是在怨恨著，曾經的那些傷害，無論自己對她有多好，還是會在心裡怨恨我，無論……

“走吧……”他的內心是被寒了心，這麼多年，依然換不回她的一片真心嗎？

天羽呆愣著，點點頭，知道他生氣了，這麼多年以來，何曾不瞭解他的心思呢。

他面無表情的神色，暗處，在天羽看不到的地方，緩緩握緊了拳頭，內心喚道，“丫頭……”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只是……真的很想上去衝動抱住，可是這個舉動在他的腦海裡已經消失了，衝動的個性，早已在年少時被磨削殆盡了，再也沒有任何衝動了。

端著一碗紅色鮮豔的糖醋排骨，女人坐在他旁邊，期待的樣子看著，“老公，吃吧，我陪你。”

“……”他沉默著，從天羽手裡拿起一雙筷子，考慮了很久，夾起一塊吃了起來，臉色突然驟變，皺著眉頭，內心有點奔潰，“真難吃……”

可望向女孩期待的眼神，有些心軟了，看著女孩問著好不好吃的時候，有時候，真是拿這個丫頭沒有辦法，於是點點頭，“還行……”

天羽含著淚，委屈的拉了拉他的袖子，“你還是生氣嗎，別生氣了好不好？”

“沒生氣……”男人嘆息一聲，是啊，怎麼可能生氣呢，對於她，早就沒有資格了不是嗎？

又有什麼資格生她的氣呢，曾經怎麼對她的，難道都忘了嗎，不管過去多久，都不會忘記的吧，那道傷疤，還是狠狠的戳進她的心裡，成為陰影了。

天羽抱住他，埋在懷裡，“那你不要那麼冷漠，好不好？”

“……對不起。”他的眸子落在女孩的臉上，難免有些傷神，當真是寒了心了，面對天羽說出的話，曾經做的一切，當真是寒了心，心心念唸的女孩，一直攥在手心裡的女人，到頭來，只是成全，對嗎？

“不……不是，是我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你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都知道，真的。”天羽急切的聲調緩緩地說道。

男人眼中帶淚，女人很快就發現了，察覺到了不對勁，“你……你怎麼了，是不是剛剛傷了你的心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別這樣。”

“呵……對不起嗎？這麼多年對你的好，都換不回……你的心嗎？”他臉色蒼白，心心念唸的女人，終究不肯再愛上他，這是真的。

曾經的虧欠，無論多少年，終究還是無用功。

天羽沉默了，抬頭看向男人，“你對我很好，真的，即便曾經有再多的不堪，我依然選擇你，因為你，是我此生最最重要的人，真的。”

她抓著男人的手，捧在了自己的小臉上，男人邪魅的笑著，“是嗎？”

說著，男人的瞳孔裡血絲遍佈，就差最後的導火索，將火焰點燃了，天羽知道，他是在壓抑，可終究是在壓抑什麼，她不清楚。

天羽腦袋湊了過去，男人看向這張臉，苦笑道，“這張臉，曾經有多麼的期盼著，十八年前，你我走上神壇，一起目睹著一切。”

隨後，男人站了起來，靠向天羽，天羽不知所措的後退了幾步，然後跌倒在地上，“你，你別生氣，我錯了。”

男人緩緩蹲下來，將天羽拉了起來，溫和道，“別怕……我們是夫妻，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哪怕……給我一點點的愛，可以嗎？”他的眼中含淚，流落在臉頰上。

天羽顫顫抖抖的看著他，擦了擦他臉上的淚痕，看樣子，當真是寒了心。

他一度的缺愛，他知道，哪怕留在身邊，他的內心也沒有任何的安寧。

他沉默的抱著她，腦袋靠在女人的肩膀上，“就一點點，好不好？”

“對不起，我不該這般跟你說話，真的。”天羽內心埋怨著自己，到底這樣做對不對？

這一天，第一次看到情緒奔潰了的他，從來都是他照顧著自己，卻沒有想到，背後他也是需要關懷的，他從一個丈夫到父親，每天都在關照著一切，卻沒有想到過，他的內心，也是缺失著一切，內心永遠都是愧疚的。

給他一點點愛啊，當天下午，天羽獨自走在走廊裡，嘴裡嘟囔著，“傻瓜啊，我這輩子除了愛你，還能愛誰啊，受了那麼多的苦，才苦盡甘來，還能愛誰啊，笨蛋，氣話也當真，你對我好，我都記在心裡，你不會不知道吧。”

天羽苦澀的臉上，顯露出來，倏然，走廊的盡頭，兩個不知名的女孩走上前來，“喲，這是誰啊，怎麼哭了呢，沒看盡頭族長情緒就是不太對勁，看來是把炎王給得罪了呢。”

“就是說啊，我看她還能耍什麼威風，仗著自己夫人的名分，深得族長的寵愛，我看她就是個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