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天之後,還沒容老太太再次質疑,紹旌就又被推上了另一個風口浪尖。
紹旌當時在中港做的假賬目開誠佈公的扔進了高層會議上,濺起了一大片水花。
錢,那麼多錢,不只是紹熠隨的錢,還有那些高層。
紹旌拿走那麼多,那就是扒他們的皮。
不動他們的蛋糕,他們還能看看戲感嘆一下紹家內部的紛爭,現在還哪有那個心思,聽說老太太要紹熠隨把紹旌留下,他們第一個不同意。
扔出去的錢他們還沒拿回來,憑什麼?
於是個個要說法。
這下輪到老太太焦頭爛額了。
人老了,怕的就是晚節不保,這種局面簡直是要她的命,為了堵住紹氏那幫老東西的嘴,她也只好把紹旌推出去,再不敢拿這件事找紹熠隨要說法。
所以紹旌變成了三頭掏錢,給北城的團隊掏,給中港白棠灣掏,還得給紹氏那幫人掏。
掏的紹旌就差吐血了。
他白頭髮滋滋的冒,打從中港的專案被叫停後他就沒睡過一天好覺,做夢都是紹熠隨在索他的命。
眼看他已經入不敷出,還有不少董事會的老狐狸私下聯絡他,想要他手裡那為數不多的股份。
紹旌氣的頭暈眼花,把家裡的東西砸了個遍。
“他就是個為小不尊的畜生!早說過紹氏被他掌了權我們就沒有好日子過,當時站隊的那幫老東西也是,見風使舵,一個都不肯出手,全在落井下石!”
“這紹氏早就變了天,老太太也是個不中用的!她就那麼準那小畜生當著她的面對長輩動手!”
說到這裡,紹旌心口又是一陣疼。
轉身朝著茶几恨恨踹了一腳,然而沒踹動不說,反而抽了筋,他面容扭曲的抱著腳坐下。
又罵了一句:“小畜生!”
“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從二樓下來的青年見慣了自家父親這段時間發瘋,冷冷的扔了一句。
紹旌猛地抬頭:“什麼辦法?”
“您好好保養身體,萬一您比他活得久呢。”
聽出了自己兒子話語裡的嘲諷,紹旌抬手就拿菸灰缸砸了過去。
“你在這裡說風涼話,你倒是想辦法幫幫我!”
“我?我又不在紹氏,我管得了?事到如今你只有兩條路能走,第一,誠懇一些,把你手裡的股份交出去,乖乖離開紹氏本部,東南亞分公司那邊還能有你的一席之地,只要不礙他的眼,他不可能伸那麼長的手。”
“第二,求他不如求他那位朋友,不對……他那位夫人,叫什麼……聞繁是吧,雲城不都在說,全天下只有聞繁管的住他麼?你去試試,萬一有用呢?”
青年說完蹙眉片刻,又道:“不過我提醒你一句,這件事沒你想得那麼簡單,沒點腦子就別招惹他,就你做的那些事,他要真想把你送進去待幾年,你跑都跑不了。”
“您自己想想吧,我去上班了。”
“都是畜生!”
紹旌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而自己的兒子已經沒了蹤影。
他知道那些話都是實話,但是要他把股份交出去?那紹氏就徹底沒有他的地位了,他怎麼捨得!
難不成真要去求人?就那麼一個沒權沒勢只會彈琴的年輕人?
紹旌一向看不起他,要是去求了,臉面又往哪裡放?
紹旌沉著臉。
老太太那邊他也是實在不敢去了,紹熠隨那個小畜生離經叛道的,誰都不放在眼裡,當著老太太的面都敢打人,沒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他坐了半天,最終還是託人去查了聞繁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