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聞繁。
紹熠隨反反覆覆確認了無數次,他就是喜歡聞繁,
他容忍不了其他人將覬覦的目光放到聞繁身上,
也同樣忍受不了聞繁多看別人一眼,他恨不得把聞繁永遠圈在他的領地上,讓聞繁只能看他。
然而他每天醋氣熏天酸的心裡冒泡,聞繁卻一點都察覺不出來。
紹熠隨發現,他這棵精心愛護的小樹苗,似乎有些遲鈍。
不對,是過於遲鈍,像是還沒開這方面的竅,在感情上總是呆呆的。
紹熠隨抱他,他就乖乖讓抱。
紹熠隨捏他,他也乖乖讓捏。
紹熠隨誇他可愛,他會抬頭說一句:“不可愛,都快成年了。”
有時候紹熠隨會試探著說一句包含著其他感情的“喜歡你”,他會彎著眼睛笑說:“知道了,我也喜歡你的。”
說的自然隨意,比問他晚飯要吃什麼還尋常的語氣。
這個時候紹熠隨就明白了,他從小到大護著聞繁,不讓他沾染接觸這些方面的事情,一看到情書就如臨大敵,把聞繁周圍有這些想法的人都趕得遠遠的,並不是什麼好事。
他把聞繁保護的太好,所以聞繁根本不懂他的心意,也對他生不起別的心思來。
少年的世界裡似乎只有學習,彈琴,朋友,家人,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有一絲波瀾。
聞繁已經十六歲了,周圍都是心思浮動的同齡人,紹熠隨有些等不了,與其讓聞繁在別人那裡開竅,還不如他親自帶他了解。
當然紹熠隨也不是沒有別的私心。
他養大的水靈靈的挺拔的小樹,第一次開竅喜歡的人,當然也要是他。
高一的課程相對輕鬆,聞繁晚修的時候會去藝術樓的琴房彈會琴,紹熠隨下了課就來琴房接他,然後他們一起回家。
藝術樓很多空閒琴房,聞繁隨便挑了一間進去,動作很輕柔的開啟了琴蓋。
附中經常會拍一些藝術生宣傳片,拍攝地點大多在琴房,為了採光通透拍起來漂亮,琴房這邊裝了很多很大的玻璃窗。
聞繁對著窗戶,坐在琴凳上慢慢的抬手撫過琴鍵,悠揚悅耳的琴音傾瀉出來,順著開啟的視窗傳出去,一路傳到寂靜無人的一號路。
一號路是通向校門口的一條林蔭路,周圍有一片樹林和人工湖,後邊就是雲大附的藝術樓,可能是出於影響其他學生的考慮,所以藝術樓建的很僻靜,平時沒什麼學生過來。
聞繁很自在的練著自己考試的曲目,現在是晚上八點多,文化生還在上晚修,校園裡十分安靜。
藝術生下課早,一般下午六點左右就自由了,很多藝術生下課以後都會選擇回家上私人課或者去校外的琴行練習,聞繁初中時也是這樣,沒怎麼用過學校的琴房,一下課就被紹熠隨拉回家了。
而上了高中以後紹熠隨學業也開始繁忙,除了紹家自己請的一些老師經常要上課以外,紹熠隨每週還有至少兩天要在
學校參加考試。
今天就有一場小的模擬考試,大概八點四十結束。
聞繁不緊不慢的彈著曲子,時間過的很快,他剛練完自己的考試曲目,打算換一首輕鬆的彈一會,面前的窗戶就被輕輕敲醒了。
聞繁抬起頭,窗邊撐著一個高大的少年。
他身上穿著附中高三年級的校服,書包隨意的挎在肩上。
“走了,繁繁。”
聞繁手上的動作停下來,邊說著:“今天這麼早啊。”
然後邊站起身蓋上了鋼琴。
他拎起一旁的書包背上:“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出來了。”
紹熠隨也不知道是多急,直接從窗外翻進來了,走過來搭著他的肩膀往外走:“一起。”
聞繁笑了聲給他指琴房的監控:“你不怕被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