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陸影發現原本走在自己身側的女子沒了身影,側過頭,發現左卿不僅停下了腳步,反而漸漸向後退著,臉上的神情有些茫然,不禁又再次喊道:“師妹?”
左卿這才轉頭看了陸影一眼,仍有些呆呆的。就在陸影的問話臨到嘴邊時,左卿又突然迎上來拉著他的手向前跑。
“師妹,是那邊!”陸影完全不知道左卿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反常,在她拉著自己毫無方向地向前跑時,趕緊指正了方向。
拉著陸影越過那兩人時,左卿的心突然漏跳了半拍。自己這一身打扮他肯定認不出來,不過即使是認出來又能如何?首先驚歎自己女子的身份?左卿心裡沒有答案,只是在心裡有另一個聲音在告誡自己,不與皇家人再有牽連是元凜的要求,他更是宣告瞭不能再和慕雲昭有牽連,可是剛才的自己,又是在期待著什麼?是因為他答應過自己要調查項鍊的線索麼?還是之前在馬車上那聲“不過是擔憂你”?左卿現在已經分不清了,分不清心裡的想法,分不清那種纏繞著自己的是什麼。
就在左卿跑得已經亂了方向時,陸影才趕緊將她拖住。左卿停下後也是撐著膝蓋喘著氣,剛才的跑動似乎又牽扯到肩上的傷口,有些隱隱作痛,這些痛意也讓她不得不拋卻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師妹,你這是怎麼了?”陸影並不會覺得剛才跑了那麼久會累,只是看著左卿這些奇怪的行為,以及剛才她臉上那神情,很想知道她究竟是看到了什麼,才會有這些表現。
“我……我剛才……”左卿調整著自己的氣息,慢慢站直身子,笑眼彎彎道:“剛才似乎看到重傷我的那人,前一次太過可怕,下意識便想跑,師兄真是對不住。”左卿嘴上糊弄著陸影,心裡卻想著自己剛才會有那樣的行為,不過是因為慕雲昭違背了兩人之間的交易,自己太過惱怒而已,下一次絕對不會再這樣了,也不會再見到他了。項鍊的事等她有一定的能力之後,也可以去查的,不過是多費些事,耽誤些回去的時間,並不會礙事,不會有多礙事……
“剛才?是何人?”陸影立馬問道,甚至直接抓住了左卿的手腕。是他將重傷的左卿救回的,當時那可怖的模樣還殘留在腦中,此時又看到她竟會這般失色,心中有些不忍。“你為何要跑?不是有師兄在麼,外人沒法傷到你的。”
左卿驚愕地看著陸影,又看著他緊抓著自己手腕的手,他眼底隱隱透出的擔憂並非作假。左卿突然覺得愧疚起來,自己不過是欺騙他,好將這事揭過去,卻沒料到他會這樣在意。
暗暗壓下心中那股想法,左卿抬起頭,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來,“師兄,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陸影咧嘴笑了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抓著左卿的手腕,趕緊將手鬆開,無措地撓了撓頭,道:“那便這樣說定了,先回去吧,師父該等得不耐了。”說完背過身去,不敢再看左卿。
果然還是那樣,左卿望著陸影的後背,暗覺好笑。“師兄請帶路吧。”
一路上,陸影都不敢看向左卿,眼光緊緊地鎖著前方,而左卿也在沉默中漸漸將腦子裡那些莫名的想法理清,現在要受到重視的該是自己的事,不能再被其他的事物給影響了。
左卿隨著陸影在一處庭院前駐足,四周有些冷清,抬眼望去,庭院正門之上掛著金絲楠木匾額,上面書寫著“上善門”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師妹,到了。”陸影說著先一步邁進門,左卿心裡帶著疑問跟在他身後。
進門後,走在庭院內的長廊上,左卿四下看著,不僅沒有想象中那些在院中練武的人,四處竟不見其他的人影。這裡完全不同於自己所理解的一個門派的規模,簡直就如同自家院子一般,正想開口問陸影,元凜卻先至。
“乖徒兒,你可讓為師好等。”元凜的話語中還帶著不滿,雖說是他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收了左卿為徒,可徒弟不給師父面子,這也讓他下不來臺。
“師父,事情是這樣的……”
元凜瞪了陸影一眼,讓他直接噤了聲,隨後只能略帶歉意地看著左卿,表示他也無能為力了。
“師父,途中遇到一位故人,所以才誤了時辰,還請師父恕罪。”左卿的話語有些模糊,卻也讓元凜聽明白了,她所說的故人是誰。
元凜沉默了片刻才說道:“小卿你跟我來,影子你去大廳候著。”說完便轉身往長廊盡頭去。
左卿趕緊跟在身後,也顧不上陸影似乎還有話想交代她。
“途中遇上昭王爺了?”左卿跟上來後,元凜負手向前走,眼光直視著前方問著。
左卿僅是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元凜卻皺了皺眉,停下腳步。“你有同他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