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授粉的時間也比較有講究。溫度儘量保持在二十度到三十度之間,晴天可以早點,陰天則可以晚點,根據當日的氣溫來。且花粉這個東西特別容易受天氣影響,雨天花粉是不會散出的。大風天氣的花粉受風力影響,會被吹得四散,會降低花粉的利用率。
換言之,就必須找一個溫度適宜、無風無雨的好天氣,在恰當的溫度下再進行人工授粉。
人工授粉方法也很多種,單杆震動授粉法、單杆推壓授粉法、雙杆推壓授粉法。
不同的方法有不同的適用植株,也有各自的優缺點。
第一種單杆震動授粉法,以前王姝喜歡用。因為方式簡單,單次授粉面積廣。試驗田區域較小的話,兩人一天就可授粉全部的試驗田區域。但這種方式震動父本較少,不能讓父本花粉完全的散出來。且因為是單杆震動,很容易造成授粉不均勻的情況。
後來王姝發現了問題就寧願勞累一些,多花些時間去做體力上的付出。
利用雙杆推壓授粉,去解決授粉布均勻和花粉利用率低的問題。不過也是因為這個法子太仔細,花粉利用率極高,所以人工授粉時候的效率極低。一般來說,實踐中很少用這種方法,畢竟需要很多人力勞動做輔助。但王姝是做實驗,自然不在乎這點人工。
在進行輔助授粉之前,必須要將稻花中不能利用的部分去除。類似於空包的、開過花的、太老太嫩,花鑰未超過一半的、黑頭的全部去除。
今日是來不及了,只能等明日。不過王姝今日需要安排他們將明日的事情先準備好。
王姝跑到試驗田附近,佃戶們已經在田埂上等著了。
他們是跟著王姝幹慣了的,雖然雲裡霧裡不清楚王姝每次重複種植這些稻穀,都在對比什麼。但幾個關鍵期還是一樣的,要做的事情也差不多。眼瞅著田裡的稻穀開始抽穗,去雄的活計也幹完了,接下來的事情他們也心裡有數。早早準備好了雙杆在此處等著。
就等著王姝來過,檢查了稻穗後給他們下達命令,他們便立即著手幹活。
瞧見王姝這個點兒過來,佃戶們也沒驚訝。早就習慣了她會時不時過來。佃戶家的小女兒鈴鐺倒是很開心,端著涼白開就顛顛兒地跑過來,問王姝渴不渴。
佃戶家的小女兒才七八歲,已經跟著下田幹活了。小姑娘曬得黑黢黢的,但活靈活現的很可愛。王姝倒也沒拒絕,接過去喝了一口。
然後就埋頭進了田埂之間,一株一株地檢查起來。
今年稻穗果然比去歲好太多,幾乎沒有空包、黑頭的。抽出的穗健康又飽滿,需要處理掉的部分很少很少。王姝心裡又忍不住激動了。但還是嚴格的要求他們將花鑰不完全的去除:“辛苦一下,今年的抽穗雖然不錯,但我們可以做得更好。”
說著,王姝把人都叫到身邊來,親自示範了怎麼將這些不合格的去除。
雙杆推動授粉,這個不需要王姝教,他們早就熟練。王姝重點教了幾個年輕的孩子。他們的爹孃可能講不清楚,王姝親自講怎麼做:“從明日早晨辰時一刻開始。”
夏日氣溫較高,早上的氣溫更適宜。王姝大致講完了,又親自帶喜鵲去了西瓜田。
說起來,這兩塊田的西瓜,她一個人還真吃不完。雖然有三分之一許諾給了蕭衍行,但從未見蕭衍行過來索要。王姝下了瓜田挑了五六個又大又圓的,摘下來就送去了稻田邊。
叫人幹活,王姝從來不吝嗇東西。
西瓜對於旁人來說可能金貴,但王姝看來就那樣。她那麼多瓜不賣的話,很容易就爛在田裡了。不如拿出來犒勞這些給她幹活的人。再來,王姝還得送些回王家宅子。文先生武先生都在用心教導王玄之,人家沒收拜師禮。王姝嘴上不說,行動上自然得有點表示的。
這廂一安排完,王姝自個兒也摘了幾個瓜帶回廟裡。她抱一個,喜鵲抱倆。歡歡喜喜地回了寺廟。
說來,王姝是有點子背運在身上的。
明明上午去蕭衍行的院子偷瞧過,確定了這人不在。結果抱著瓜的主僕二人就這麼在後山的池子邊撞上了偷摸從山道上回來的蕭衍行一行人。
逮個正著什麼的,沒有比這個更尷尬了。蕭衍行的臉色還不大好看,臉上泛著灰白。
王姝不尷不尬的站在樹下面,池子旁邊的蕭衍行席地而坐。
此時他的衣裳也不是尋常穿的寬鬆僧袍,而是一種特別貼身的武袍。此時腰帶拆了,露出了裡面半個胸膛。蕭衍行的皮囊無疑是頂頂優秀的,刨除他的臉,修長的脖頸和深凹的鎖骨,白皙得彷彿最上等的玉雕,那鼓出來的胸肌和漂亮的腹肌,線條流暢得彷彿雕刻……
“……爺。”沒辦法裝看不見,這種四目相對,除非是瞎了,不然絕對不會看不見。
“嗯。”蕭衍行慢條斯理地合上了衣襟,平常扣得嚴實的衣領還是露出了鎖骨。他目光落到王姝懷裡的超大西瓜上,一時間有種不知該說什麼的無言,“偷跑出來,就是為了吃瓜?”
王姝一動不動梗著脖子站著:“……”她哪有那麼饞。
“……不是,”王姝表情特別僵硬,“我是被主母趕出來為主子爺唸經茹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