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破產了,她怕他個屁!就算這人後期還會起,但那也是六七年以後的事兒。到那個時候,各種起伏經歷一過,誰還記得她現在嘴炮說了什麼話?
“……”
蕭衍行扭頭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盯著兩人看的王玄之。
王玄之興許地抬手捂住了眼睛,頓了頓,指縫張開。從縫隙裡對上了蕭衍行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臉驀地一紅,騰一下站起來:“姐姐,我還有功課沒做完,先回屋去了。”
“嗯。”王姝頭也沒回,死死盯著蕭衍行,“早點歇息。”
王玄之點點頭,扭頭又看了眼蕭衍行,屁股後頭有狗追似的跑了。
人跑了,花廳就剩兩個人。
蕭衍行伸出一隻手,手指點在了王姝的眉間,緩緩地往後推了一點。他那雙眼睛,不知何時漾起了淡淡的波紋。燭光搖曳之下,彷彿在笑。
但王姝覺得肯定不是在笑,家都被人抄了,他要是還笑得出來,王姝都懷疑他腦子有問題。
定睛一看,果然不是在笑。
“放心,不會讓你替我養姬妾的。”蕭衍行歪了歪腦袋,“即便是被抄了家,我也不至於餓死。便是情急之下借用你的,往後也會雙倍還你。倒是你,誰跟你說我不舉的?”
王姝心裡驟然一緊,坐直了身體:“……”
“跟你弟弟說我不舉?”
“……沒有啊。”她說的那麼小聲,王姝不承認。
“我自幼習武,耳力驚人。”
王姝:“……”
“我是不是不舉,試試麼?”
第四十四章
試試是不可能試試的。這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這心情?再說, 就蕭衍行那厭女的德行,別沒試成功反而惱羞成怒。王姝盯著他許久,忽地笑起來:“爺, 我估計哪日你若是死了,燒成灰,估計這嘴還在。我離你近一點你的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還在這強撐呢?”
蕭衍行:“……為何要燒成灰?”
“火葬……”哦,忘了,如今時代流行的是土葬, 火葬算挫骨揚灰。意識到說錯話,王姝也不繼續了, “沒, 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爺晚上沒別的事兒?”
天都黑了,莫遂和袁嬤嬤都不在他身邊,這人晚上該不會要住她屋吧?
蕭衍行顯然是不住這裡的。他還得回山上。今日那些官兵抄了蕭宅, 沒敢入山。不管是背後之人忌諱他曾經的威懾, 沒有充足的證據,不敢輕易招惹他;還是暗地裡正憋著什麼壞, 要給他一次性打落谷底, 蕭衍行都得去配合著將這一場戲給演完。
雖說這次動手的是新太子,但沒有老皇帝的默許, 蕭承煥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欺壓。蕭衍行眸色越發深沉, 抬頭看向正對面如春光般明媚的女子。
這姑娘當真是有意思, 明明也算是命途多舛,卻養出了一副無憂無慮的樂天性子。
“你可當真是……沒心沒肺。”
蕭衍行見過的女子不少, 柔弱的,溫順的, 面慈心苦的,矯揉造作的,純善單純的,虛榮算計的,各式各樣都有。似王姝這般,無論什麼時候都自得其樂,彷彿心中自有一種極強的精神支柱,支撐她無論落到如何境地都能站起來。極其少見。
王姝的眉頭皺起來:“嗯?”罵她呢?
蕭衍行笑了,看出了她的未盡之言:“沒有罵你。誇你呢。”
王姝對他的陰陽怪氣不以為意,擺擺手,並不需要他認同地道:“……沒心沒肺又不是什麼壞事,我爹孃終其一輩子努力,就是為我一生可以安康無憂。”
這倒是實話。王程錦寵女兒不是虛言。
這人一副慈父心腸全給了原配生的女兒,是實打實為女兒做了多方的考量,甚至連婚姻也都煞費苦心。為了挑個順心的女婿,王程錦早早在鎮上建造書院收攏人品學識不錯的學子資助……憶起袁嬤嬤納妾之前打聽過的事,王姝曾有過一個青梅竹馬,似乎品貌才學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