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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111節

與此同時,幽州的木蘭獵場邊緣。

呂黎正揹著一個竹筐坐在半山腰的石頭上喝水。竹筐裡頭放的都是些藥材。

她身上穿著最樸素的衣裳,烏髮編成了兩股麻花辮盤在了腦後。身上粗布麻衣被汗水浸溼,暈出了汗水透出來。鬢角的碎髮被汗水沾溼黏在了臉頰上,面板透著一種剔透如荔枝的白嫩。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衣裳也遮擋不住她天生麗質,那股骨子裡散發的嫵媚。

只一個照面,就叫不遠處的人恍了神。

有的人運道就是這般好,彷彿命運註定了要走哪條路,旁人怎麼也阻擋不住似的。呂黎錯過了選秀這一遭,還是有著讓皇帝一眼看中的運氣。譬如皇帝的儀仗隊伍昨日才將將抵達行宮,下面的宮人還在安頓。按理說不該出門。但皇帝嫌行宮悶,辦作富家老爺出來走動。

這才出來走動一圈,難得下了馬車自己透透氣,就正好遇上了來山上採藥的呂黎。

陽光明媚,碎金一般灑在大地上。

間或一陣火熱的風,吹拂的草來回的擺動。蒼翠的樹木與漫天的荒草映照得綠意盎然,讓草上的人膚色越白眼眸越清。呂黎其實是隨意靠坐在綠蔭下的石頭上,聽見動靜,輕飄飄的瞥過去一眼。一副毫無好奇心的樣子,抬手擦了擦汗。

然而她這隨意一個動作都成了旁人眼中最美的風景。皇帝看呆了,站在太陽下面許久沒走動。

他旁邊的宮人見狀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立即就聞弦而知雅意。

給人偷偷使了個眼神,上去打聽。

……

後面的事情便不用多說,皇帝想要的人,從來沒有得不到。

這些為皇帝辦事的人可不知道什麼叫客氣,什麼叫女子自己的意願。他們甚至沒有去問過呂黎的‘爹孃’,也不管呂黎是否身上有婚約,便擅自做主將人邀進了皇帝的行宮。

好在呂黎本就等著他,自然不會拒絕。但鑑於皇帝身邊人的態度太過強硬,她表現得有點冷淡。

呂黎的性情其實是有些冷的。

除了對綾人羽不一樣,其他男人,無論貴賤,在她眼中跟貓狗沒兩樣。哪怕知曉眼前的俊美男子是當今皇帝,談吐文雅且對她一個鄉野女子也表現得彬彬有禮。呂黎的內心沒有絲毫的波動。尋常女子的嬌羞和欲語還休,她身上丁點兒沒有。

相貌的嫵媚與內心的冷漠,促成了她通身極為少見的、異於尋常女子的獨特魅力。

她靜靜地坐在窗邊,對身旁人的逗趣反應冷淡。感興趣了便扭頭看皇帝一眼,不感興趣連一個眼神都欠奉。皇帝也沒有怪罪她的怠慢,只是讓隨行的宮人送進來一壺酒。他一個人舉著酒杯坐在呂黎的對面,靜靜地看著這個女子,不知在想什麼。

四下裡寂靜無聲,皇帝想要安靜,四周便沒有人敢弄出一點動靜來。

呂黎其實不太喜歡他的眼神,有種看她又沒有看她的感覺。這種奇怪的眼神,讓人十分的不舒服。她也沒有半分遮掩,當面厭惡地蹙了蹙眉。

然而沒想到她蹙眉皇帝不僅沒感覺到冒犯,神情反而更恍惚了。

說起來,皇帝的後宮沒有呂黎這種性情的女子。或者說,很多年前是過有的,但只有那一個。她死了以後,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像她。

——這個人就是韓靈素,他的嫡皇后,蕭衍行的母親。

從內心深處來說,皇帝是非常厭惡韓靈素的。厭惡她天生聰慧,博學多才,將很多男子襯托成了庸人,彷彿才學不過關便是給她提鞋都不配。厭惡她樣貌絕美,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更美的女子,她卻連多對他笑一下都不肯。厭惡她雖性情冷淡卻認定了便會始終如一,說到做到。即便後來兩人反目,她依舊輔佐他走上如今的皇位,卻直到死都不准他踏入未央宮一步……

可是韓靈素死後,皇帝再也沒立過後。他的後宮可以有寵妃,可以有新人笑舊人哭,卻不會有第二個皇后。他的皇后,從生到死,就只有韓靈素一個人。

如果人的一輩子能夠重來,皇帝覺得他依舊會娶韓靈素。哪怕兩人相看兩相厭。

皇帝一言不發地盯著呂黎看了一下午,不準任何人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眼神一直很古怪,那種似於痛恨又似悵惘、難受又稱得上懷念的複雜,就這麼盯著呂黎看。

直到天黑,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當日夜裡也並沒有留宿,人在天黑之前就離開了。沒有吩咐內務府查驗呂黎的身子是否是處子,也沒有按照後宮選女子的標準給呂黎進行一套審查。他堪稱草率地給了呂黎一個嬪的分位。甚至還是個有封號的分位。只不過封號有點奇怪,靈,靈嬪。

古往今來,此後宮妃子封號的,要麼是賢良淑德、要麼是慧敬寧莊,就沒有封號靈的。

人家賢良淑德,指的是品質。慧敬寧莊也是誇讚。這靈又能是什麼意思?總不能是靈動?靈性?水靈?聽著不太像個端莊的封號。

下面的宮人頓時就摸不準皇帝的意思,陛下對這個新得的美人兒到底是寵?還是不寵?怎地收入後宮也不招幸?給了這麼個封號?

瞧這個鄉野女子人冷冰冰的,好似不是什麼好脾性的。人坐在這,愣是一下午沒給陛下好臉色看。甚至陛下衝她笑一下,她不僅不理會還敢擺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