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嗎?
有點。若是重來一次,她必定不會做這麼蠢的挑撥。得不償失。
王如意這廂消停了,呂黎卻不消停。她拿不到香料,脾氣跟爆竹似的一點就炸。
王家的這條路走不通,她乾脆鋌而走險。親自派人去江南找陳子盎買貨。不過運氣不錯,戚繼蘭的案子總算結束。大理寺放寬了京城通江南的水路,原先就運送上來,因為封控而滯留在京城附近的貨總算拿到手。倒是不必再等一個多月,立即就能用上新貨。
這新貨解了呂黎的燃眉之急。她暴.虐的脾氣得到了控制,慢慢又恢復成那個清冷寡言的呂貴妃。
長樂宮的這等異樣,外頭不是沒人盯著。不過這年頭沒人知曉西域薰香的種種,只猜測呂黎這個人或許有瘋症。不發病的時候是個好人,一旦發病就打人害人。
不過她們猜測歸猜測,呂黎畢竟是如今後宮裡分位最高的人。繼承了葉貴妃的強勢,性情卻比葉慧瓊還要跋扈。霸寵後宮,囂張的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其他人若非必要,誰都不敢招惹她。這般人人退讓的局面,也造成了呂黎的肆無忌憚。
王姝有些不解蕭衍行為何不阻止呂黎的這些行為,反而任其發展。但她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己對政治敏銳度不夠,也沒有擅自發表意見。
魏三從江南迴來以後,王姝就讓人查驗了薰香的成分。
這個時代還沒有相關毒.品成分的檢測,但實驗是否上癮,上癮後可能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這些就簡單許多。大夫拿了薰香去給兔子做實驗,結果與王姝料想的差不多。
長期用這薰香的兔子出現了明顯的上癮症狀。且一旦停用,兔子會出現極強的攻擊性。性情暴虐不說,還出現咬傷同類和自己的情況。這要不是毒.品,王姝能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不過好在這薰香的某些成分含量不算高,或者說,提取的不夠純。需要持續使用十次以上才會出現類似症狀。且這些症狀可以被戒斷,只是戒斷的過程可能會比較艱難。
“……可有別的不良症狀?”王姝想起後世癮.君子醜陋消瘦的模樣,“對身體沒有巨大損傷麼?”
“這還不清楚。”小梁也在做實驗,“如今也才給兔子用過。”
王姝點點頭,表示理解。跟她做實驗一樣,需要大量的案例和資料做支撐。
呂黎交給蕭衍行去管,王姝也不能做甩手掌櫃。江南南風鏢局在走這樣一條商路,她勢必要在源頭將這條不應該出現的商路掐斷。這些事說到底還是得過蕭衍行這一道,畢竟如今西北邊境歸他管。只有他加大管制,切斷薰香的流入,一些不該出現的悲劇也能及時倖免。
王姝想著,自然將這個想法和實驗結果告知了蕭衍行。
“……可能查出來薰香的具體成分?”蕭衍行大致聽懂了王姝的話,不得不說這人的理解能力是一流的。不僅理解的快,還能舉一反三,窺見起深遠的危害。
“我不太確定,但唯一肯定的是,裡頭應該是用了罌粟的。”王姝搖搖頭,她不是學化學的。
“如何有效的辨別?”蕭衍行的問題總是直切要害。
王姝回想了後世辨毒的緝毒犬。
“……狗能聞出來。”但是訓練一隻成功的緝毒犬,需要耗費很多的精力。王姝忽然覺得自己所了句廢話。
蕭衍行:“……”
“一些有經驗的大夫,是能夠辨別的。”王姝想想,還是補充了一句,“小梁就能夠辨別。”
罌粟在大慶也有,用作觀賞的花。蕭衍行到是沒想到這東西有這樣的作用。但蕭衍行也清楚,一般的藥材是有兩面性的。用得好治病救人,用得不好則害人性命。如何用,還得看人心。
蕭衍行的效率自不必說,頒佈了一條過關搜查的政令。並且在關卡處設定了一個查驗官的崗,讓能識別的大夫坐鎮。一旦發現不允許流入大慶的貨物,全部就地燒燬。
呂黎尚且不知王姝在西北斷了她的後路,她剛拿到一包貨,就迫不及待地邀請了皇帝過來用晚膳。
用晚膳的意思,不言而喻。
皇帝本身這段時日心緒不寧,時常會暴躁易怒。但過去去長樂宮的美好記憶給了他支撐,處理了朝政便到了長樂宮。一進內殿,就嗅到了熟悉的薰香。這薰香彷彿有一種舒緩的作用,叫他暴躁了快幾個月的情緒很快地平順下來,甚至還有些愉悅。
這之後,皇帝與呂黎又恢復了和睦,呂貴妃再次寵冠後宮。
王如意自打上回被警告以後,很是老實。但她老實卻不代表其他人願意消停。惹不起呂黎那個瘋狗,難道還惹不起王如意麼?內務府吃了那麼大一個虧,心裡很死了昭妃。眼看著皇帝跟呂貴妃樂不思蜀,不少人明裡暗裡地給興慶宮使絆子。
這些個內侍別看地位不高,出身低賤。但遍佈宮廷,是真真切切下面做事的人。他們若是誠心的使絆子,王如意即便地位再尊崇,也討不到好處吃。
王如意栽了幾個跟頭都找不著使絆子的人,氣得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