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呦呦跟個土霸王似的,叉著腰就喊,“我沒有!我沒有!”
“她丟了~”
“沒有!我沒有!”
王姝被兩個小糰子一左一右地抱住腿,纏得沒辦法。
只好一人牽一隻小手,把兩人分開,而後拉著到積木旁邊坐下來。先是安撫了小君珩,又教育幾句呦呦,讓她不要故意搗亂。好半天,兩小孩子又在王姝的懷裡打起來。也不知這兩小孩兒怎麼回事,好像天生不對盤,誰都不會讓著誰。
搞不定,王姝就只能暫時把倆小孩兒分開。一人面前分了一堆積木:“自己堆自己的!”
兩小孩兒見娘生氣了,雞賊的都不鬧騰了。呦呦挺著小肚子很大聲的哼了一聲,屁股對著這邊把積木砸的嘭嘭響。小君珩反而乖乖巧巧地坐著,安靜地重新搭他的小房子。
王姝就坐在正中間,嚴厲地盯著兩小傢伙。直到確定兩人不鬧騰了才鬆了口氣。
“看來還是得分開住……”兩個小孩兒住一起,確實比較容易打架。
心裡琢磨著,王姝讓兩人的奶嬤嬤看好了孩子。嘆了口氣,又回屋去寫報告。
與此同時,城東的一處宅邸中。
宅邸的會客廳,蕭衍行垂眸端坐在高位之上。他沒有說話,周身籠罩著一股冷肅疏離的氣息。他的右下手隔出三步遠的座位上,隋暖枝臉色難看地端坐著。隋暖枝的身後只有一個婆子在。其他的下人全都被清除在外,此時主僕二人具都臉色蒼白如紙。
原本應該昨夜離開的,卻不巧趕上了大雪天。心存僥倖想著不過一兩日不會有事,誰知道一大早就被打了臉。隋暖枝此時心中瀰漫著酸澀,不知該惱火側妃如此受寵,還是該難堪自己竟然覺得在旁人眼皮子底下耍心機不會被發現,結結實實地栽了大跟頭。
“……殿下,”許久,隋暖枝喉嚨哽了哽,“妾身只是想見一見王側妃。”
蕭衍行啪嗒一聲將茶杯放到案几上。
清晰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裡響徹耳廓,彷彿一隻手瞬間捏住了隋暖枝的心。隋暖枝眼睫顫了顫,心口一陣一陣的發澀,發不出聲音來。
“一個人的聰慧在於有自知之明,而非自作聰明。”
蕭衍行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就彷彿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隋暖枝的臉上。
隋暖枝自幼便被家裡師長稱讚聰慧不熟男兒,從來都是自視甚高,自以為與眾不同的。這還是頭一次被人當眾指責蠢笨,一瞬間,她有一種臉皮被人撕下來的羞恥。臉頰漲得通紅,臉頰燒得滾燙。想辯駁,又無從辯駁:“殿下何必這般羞辱?”
她抬起頭,義正詞嚴道:“新婚之夜,殿下不告而別。次日敬茶,王側妃也是不在。殿下曾允諾過給妾身正妃應有的體面,也允諾過不會虧待隋家。可你這般厚此薄彼,妾身實在是困惑。”
“哦?”蕭衍行倒是笑了,一雙沉靜的雙眸彷彿散發冰寒之氣的利刃,“你想要怎樣的體面?”
原以為這個隋氏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如今看來,隋氏跟那般獅子大張口的隋家沒有兩樣:“你以為,你隋家為本殿做了多少事值得你們要的這些回饋?”
隋暖枝喉嚨一噎,額頭的冷汗冒出來。
她抿緊了嘴角,喉嚨乾澀的厲害:“妾身畢竟……是明媒正娶的皇子妃不是麼?”
“明媒正娶?”蕭衍行輕笑一聲,嗓音清淡如竄進屋中的不合時宜的涼風,輕飄飄卻莫名傷害極大,“若非你隋家趁人之危,本殿需要你這樣一位正妃麼?”
隋暖枝說不上來。因為她太清楚,蕭衍行並不需要。
事實上,蕭衍行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民間,呼聲和威望都極大。若非皇帝有意打壓,以這位勢如破竹的威望成長下去,根本不需要隋家此時來錦上添花。是隋家後代的子嗣資質平庸,無力支撐下一代的繁盛,隋家需要一位強有力的後臺來支撐百年的榮耀。
“殿下,”隋暖枝覺得十分的羞辱,從未有過如此嚴重的貶低,“妾身並無惡意。”
“天底下沒有白得的東西。”蕭衍行倒也不是生氣,而是覺得厭煩,“莫不要以為一個正室名分,就能讓你堂而皇之地凌駕旁人之上。能者居之,本殿可不看出身。”
隋暖枝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彷彿無形中有一隻手將她的臉扇腫了。
會客廳靜得一根針掉地上都震耳欲聾。
蕭衍行沒有太多的閒工夫跟她糾纏,祖宗禮法,規矩道理。這些事情若還得他親口來說,那這個正妃娶了不如不娶。蕭衍行當初就已經跟隋家言明,他要的是一個能做事的人,平衡後宅各家勢力。而非一個一進門就給他找麻煩,耽誤他正事的正妃。
“下午你就回涼州府吧。”蕭衍行的耐心已經耗盡了,“涼州府的掌家權你莫插手了,小懲大誡。此事下不為例,若再有下一次,本殿不介意換一個皇子妃。”
丟下這一句,蕭衍行便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