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章無言,反手握住女主的手,將人擁入懷中。
沈書意當時看男女主角話別的鏡頭,只覺得顧遲跟林亦薇兩個人好般配,還去逛了兩人CP超話,每次看到這一幕,心底都特別期望,兩個人能在影片裡吻一下。
…
國仇家恨從來都是沉重的。
戰爭打的時間太長,書信皆斷。
戰爭終於結束,陸含章以為能夠回到故鄉。
然而,山河又再生變故。
影片最後,歷盡千辛萬苦,一身傷病的陸含章終於回到故土。
此時,他已經是個頭髮染霜的老人。
在廢墟上建立的城市,比昔日的十里洋場還要繁華。
汽車喇叭響起,陸含章回頭。
電影裡閃過他同女主的初遇,當年他開著洋車,險些撞上女主,女主轉過頭的畫面,同陸含章回頭的畫面,虛實重疊。
汽車開過,陸含章走過街頭,瞧見一個穿著修身旗袍,鬢角發白的婦人,挽著一個其貌不揚的老先生從他面前走過。
夫妻二人身後,一對年輕的兄妹高興地追上爺爺奶奶,開心地聊著什麼。
近乎一種直覺,陸含章步履蹣跚,跟在女主的後面,跟著女主一家人進了一家餐廳。
他看著女主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用著餐。
陸含章點了一桌的菜,一個人慢慢地品著。
即便隔山隔水,跟著半個世紀,他還是認出,老太太確是珍珠。
握著茶杯的指尖都在發顫,眼圈那樣紅,唇角卻輕輕上揚著。
付錢,離去。
女主珍珠的丈夫去買單,被告知錢已經結過。
珍珠等著付錢的丈夫回來,轉過頭,不經意間瞧見服務員收拾桌子,桌上點的,是當年她第一次同陸含章約會,他們兩個人點的菜。
影片最後。
女主追出餐廳,陸含章走過街角。
黃昏的暖光打在他禹禹獨行的背影上。
浮生若夢。
忽而,半生已過。
…
無疑,《半生》拍得一點也不蕩氣迴腸。
可是很多人卻在電影院裡哭得泣不成聲。
拍民國背景故事的有很多,大都體現了戰爭的殘酷,然而對於戰爭於個人命運的浮沉、掙扎,甚少拍得如此細膩。
亂世裡,命如草芥。
有多少個陸含章,又有多少個四散在各地,最後蒙上塵土,乃至永遠埋土裡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