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主要是因為這些毛遂自薦的人裡面,只有三成是已經退休的科研人員。
對於退休的這些人員來說,他們是比較自由的,和原單位相當於已經“和平分手”了,哪怕聯合體返聘他們,也只能算是繼續為祖國發光發熱,談不上有其他的什麼利益瓜葛,所以這一部分人都比較坦誠,會直接報上名來。
正大光明,那自然就不怕人知道。
但是更多的人,其實是國內各個研究院所的科研人員、或者相關大學的老師和教授、又或者是有一技之長的高階技工或工程師等等等,他們依然屬於工作的狀態,只不過因為在原工作單位,或者事業發展困難、或者壯志難酬、或者受到排擠、或者專案沒有錢無法繼續等等原因,所以希望接觸聯合體,獲得聯合體丟擲的橄欖枝,而這一部分人,絕大部分都是比較遮遮掩掩的,佔到了毛遂自薦總人數的五成。
剩下最後的兩成,情況就比較複雜了,他們可以籠統概括為“社會人士”。約等於“無業遊民”。
但其實這部分人也絕對不是什麼壞人,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一個城鎮的青年,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沒有考上大專中專、沒有去參軍,而父母工作的廠子又沒有職位可以接納、社群也沒有工作機會、父母也太過年輕,頂班都不是時候,也沒有大集體可以接納他,工作單位遲遲無法分配,那他自然就成了無業遊民。
而在這個時代,這樣的年輕人很多很多,這也是為什麼聯合體在進入滬市時,滬市唯獨提出了聯合體需要在五年時間內,提供三千個本地工作機會的條件。
總之,這部分人情況比較複雜,處理起來也很麻煩。
而所有的這些電話、電報、還有信件,人事部門在收到之後,都會進行至少三輪以上的篩選。
第一輪篩選,就會去掉裡面最不靠譜的那一部分,比如一個高中畢業生,沒有任何特長,只是充滿了對聯合體的嚮往,希望可以來聯合體工作,那自然不屬於目前聯合體需要招募的人才,一般就是回覆一封信件婉拒。
在經過第一輪篩選之後,剩下的都是在“簡歷”裡面言之有物的人了,會由人事部門的工作人員,交給對應領域的專案組篩選,確定他們的技術水平、確定是否是業內的知名人士,確定他們是否有招募價值,這就是第二輪篩選。
透過了第二輪篩選的人,則會有人事部門跟進,回覆電話、電報和信件,深入溝通相關問題,比如最簡單的,那些不敢透露名字,但是確切的描述了自己科研能力的,在這一步就需要說明自己是誰,這就是第三輪篩選。
只有透過了這三輪篩選的人,才會獲得聯合體送出“橄欖枝”的機會,但是這個橄欖枝能不能到他手裡,還是不一定的。
因為這個名單需要提交給部委,只有部委那邊同意了,才會給這個人的原單位發放工作調動函,流程就像正常的聯合體要人一樣,如果部委那邊不同意,比如這個人是某個專案的頂樑柱,他走了專案就完了,那可能就不行。
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說,聯合體雖然重要,但是也不能讓聯合體把所有國內牛逼的科研工作者都給一口吃下去,這肯定不行。
而從第二輪篩選開始,這些“簡歷”就會遞交廠長辦公室,作為王燁休息時間的“休閒讀物”。
在“休閒”過程中,王燁從這些簡歷裡面,發現了很多熟人和朋友。
並不是現如今這個時空的熟人和朋友,而是在曾經的歷史上,在未來幾十年過程中,結識的一些熟人和朋友。
比如老馬,他比自己大半歲,現如今他剛本科畢業,正處於人生最迷茫和惆悵的階段,完全不知道再過幾十年,會成為國寶級的科學家,電磁領域的執牛耳者。
在曾經的時空,王燁和老馬最初只是認識,畢竟不是一個子系統,也沒有在一個單位共過事,只有一些專案的交叉,開會的時候打過照面,完全說不上熟悉,直到後來“電磁彈射太空天梯”專案的立項,兩個人才徹底熟絡了起來,成了好朋友。
所謂的電磁彈射太空天梯,其實就是一門炮口朝天的巨大的電磁炮,把太空電梯也就是“太空貨艙”一炮射到近地軌道上去,然後經過特殊的軌道工作機器人捕獲,最後運輸到空間站等區域,對接,完成物資的輸送和轉移。
這個方式的好處,就是在需要大量的向太空軌道投送物資時,其單次運輸成本比較低,每次發射的成本,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最大的成本是那門巨大的“電磁炮”的修建,相對於傳統的火箭運輸來說,發射的次數越多,這個專案就越省錢。
而老馬之所以給聯合體寫信,就是詢問聯合體是否需要船舶電氣工程方面的工程師,他想來上班。
他說他在本科階段的一位老師受到了聯合體的邀請,不日就要前往雲臺市紅星造船廠去走馬上任了,聽到這個訊息,他也想來,但是因為資歷不夠,沒有受到邀請,所以主動拍電報詢問一下,並且展示了一些在本科階段的學習成果和科研成就。
除了老馬,還有小楊,他比自己還要小兩歲,而且在曾經的時空,更為熟絡。
和厚積薄發的老馬不一樣,小楊是正兒八經的天才出生,歲數更小的他,在去年就已經開始攻讀研究生了,而且還是西工大,學的是空氣動力學和飛行力學。
他的來信一方面表達了對聯合體的憧憬和嚮往,一方面表示聯合體應該設立“航空系”,他想等研究生畢業之後,來聯合體一邊當老師,一邊搞科研,言語之間充滿了他的那種個人風格,不拘束、不墨守成規,很有衝勁兒。
看到曾經這些老友的來信,說實話王燁心中感慨萬千。